“此处属我云伏嵩之地,姑,姑娘,可还认得我么?”
这话音很是耳熟,待其主人凑上前来,乃是一两鬓斑白的驼背男子,看起来很是沧桑,仔细辨认过后,疑惑丛生,萦纳闷道:“南宫掌嵩?怎么,是你救了我么?往日,你不是很瞧不上……”
“啊,不,姑,姑娘,是在下错了,错,错怪了姑娘,此后咱们不提往日,只看将来如何?”
“您不必提醒将来,我欠您的恩自当会寻着机会报答。现在,我只想知道,我是怎么活过来的?”今儿他怎么了?一改伶牙俐齿的作风换成结巴了?不过,他真是莫名奇妙的男子,萦怎么也想不通,前一刻还冷嘲热讽,一副对她欲生吞活剥了态度,怎么当前就成了她的恩人。莫非,他也知道了她不可说的秘密?
方才趁他说话当口,萦探了一探累她几欲归尘的筋脉,得出的结果却是丝毫都感应不到,仿佛于世间蒸发了一般,而她自己并未痴傻,这期间发生了什么?南宫越泽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她极度不安,迫切地想要知道真相。
她说不必将来,她说要报答?他曾几何时会觉得如今时这般沮丧和自馁过?南宫越泽苦着心,勉强挤出一丝笑意,轻描淡写道:“我并不知姑娘的病情,只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理,与你吞了你袖中天后娘娘所赐给你的那三颗,净魂丹。”
“哦,我还要提醒你一点,没了净魂丹,日后的修行可不能再偷懒喽。”
净魂丹?居然是天后无意间救了她?萦直呼不可思议,早知如此得丹之时就该吞了,何苦还要再受日日穿筋之剧痛,又何苦饱受了那么久的心理折磨?!
任她怎么地心细如尘和察人至微,也想不出南宫越泽会有什么欺骗她的动机,她调动意念细细察视了一番自己浑身的筋脉,惊奇地发现一股深厚的神力在护替着她的缺失,现在的能思多想,也必定是神力强劲的吸附才不至于涣散痴傻的吧!
终究,萦的那条筋还是损坏消失了的。能有如此机缘绝对是自打开天辟地以来幸运灵物中的佼佼者。捡回来的这条命,使她长期紧绷的压力感可算是松了下来,不自觉低语道:“我终于可以不再背负着怨恨与罪恶感非要苦苦寻你不可,也终于可以坦然地活下来。”
她长长的舒了口气,模样很是豁达,认真道:“只当你我恩怨肃清,唯愿永远都不见!”
她说永远都不见吗?南宫越泽偷偷抹了一把眼角的湿润,当作什么都不曾听到,以温和地不能再温和的口气道:“姑娘才刚见好,切莫多思多言,伤了心神耗了根本,当心你连日来所做的的努力都白费了。要知道我可佩服你佩服的厉害,你的求生之欲,耐受之能真真是世间万灵所不能及的呀!”
“啊?连日?”南宫越泽所说的其它话语她姑且全当作了他絮叨的废言,唯这两个字她听了很是介怀,她刻意将眼珠往下转转,面纱肯定是不见了,似乎脸颊上凹凸不平的桃胶也没了,她心里便明白了七八分,于是故作镇静地小心问道:“南宫掌嵩,我已昏睡了多少时日?”
“哦,你不必担心,除了我,外头还无一人知晓你落难的消息,你只需安心静养,待你身子完全康复后,我自会依着你的意愿行事。”
“南宫掌嵩,我想知的不是这个,请你认真回答我究竟昏睡了几日?”
萦稍显急切,呼哧呼哧喘起气来,连胸脯都在一上一下地大幅度起伏着,南宫赶紧为她又渡了些精元,补了些筋血,帮助她梳理郁结的躁气,宽慰道:“我说不叫你多思多言的,瞧瞧,丁点儿的疑虑都扛不住了呢!就算你知道了昏了多久又有何意义?是不是还要问这期间外头都发生了什么?有没有什么人在焦急地寻你啊?要不要告诉他们你在这?其实,你现在能告诉他们什么?你这个样子出去只会增加他们不必要的慌乱罢了!”
“不,不是的,告诉我时日,时日!我,我有要紧事的!”萦更加急切地说道,甚至使了全部的力气抓着南宫越泽的衣袖不放,致使她气喘地更厉害了。
“呦,就这么想知道啊?既然你这么执拗,我偏不先告诉你,天大的事也要先养好身子再说,直到你能下地走动了,我自然将与此有关的来龙去脉给你说清楚!”南宫越泽故意不理会她,他的衣袖也就任她这么拉着,果然,不多一会儿,她就耗尽了气力自个儿松了手,恢复了安静,正与他料想的一般无二。
“我这也都是为你好,就多睡会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