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不。是在下肤浅唐突,再不敢了不敢了!”南宫越泽这才忙不迭地着了地,朝玄樾诚心地行礼拜道:“多谢神尊提醒,晚辈受教了!”
“嗯,免礼,那快说吧。”
“说来惭愧,简而言之萦姑娘,天后已准许云伏嵩将功赎罪,再度助姑娘修行,我来时已下命将一切吩咐妥当,请姑娘拾掇拾掇随身之物,尽快动身随我来吧!”
玄樾故意无视颜面神情黑的不能再黑的知赢,将萦叫到了另一处僻静开阔之地,单独对她说道:“萦儿啊,正值我这个年纪收你为徒乃是我百密一疏,缺了自知之明,不知你可曾听说过耄耋之劫?”
“回师尊的话,实不相瞒,徒儿曾在《修仙史》卷册中看到过有耄耋劫的记载,乃是在修灵物的最后一个劫。其意大致为,待修仙之徒自身外貌似为凡人八九十岁的老人之时,须放下手头一切职务隐于凡界扬善除恶,积蓄至功德圆满,才能安然享度神寿余年。可是师尊您才当中年,实与这劫不沾边啊。”萦如实恭谨道。
“嗯,不错,可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事实上常常不与史册记载的相一致。我从前也是你现在的这么认为,但当我近日每每深晚难以入睡心慌乱地难以自控之时,才想到了‘安然’二字。起初我也不信,不愿信,不服老,直到承受起彻夜不能入眠的痛苦, 才有所醒悟。再不有所行动我恐怕会走火入魔遁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哪。”玄樾眯着眼无可奈何摇摇头,道:“哎,看来老朽也并非萦姑娘的称职之师呀。”
“师尊哪里话,天意向来难料,也不是您能左右的了的。纵观咱们月环嵩资质高的仙家们,不是在天宫述职,就是在凡尘历劫,独剩了一个与我有暧昧关系的知赢,若叫他教导我实属危险之举。所以您再三思量才将我重托云伏,一来其仙气于我无害,二来因其有前车之鉴,必不会怠慢。师尊都是为了徒儿好,您放心,徒儿这便随南宫掌嵩过去就是了。”
“嗯,萦儿一向心思细腻且颇识大体,诸事都深遂我心,可越是这样,老朽便愈加觉得愧对了你呢!”
玄樾这当微微泛红了脸难为情的模样颇有些小孩子气,令萦突然联想起了知赢对她做错事后表现出来的种种神态,便忍不住问道:“传闻知赢神上是师尊的亲弟弟,不知可否属实?”
玄樾神秘一笑,叫萦原地等候,离开不多时便带了知赢回来,出其不意地伸手揪了一把他的耳朵,呵斥道:“私底下还对为兄说多么多么惦记人家萦姑娘,你却连真面目都不曾显露一下,你这真心可真够真的!”
知赢被玄樾推了个大趔趄,方好摔倒在了萦脚边。她见状连忙将他扶起,当脸与他脸相对的那一刻,萦着实触动不小:知赢与玄樾生得一般无二,其二人同较就只是岁月之差!
“我从小就不喜欢长成兄长的样子,因其太过出色,我到了哪都是他的影子,所以我痛恨这个容貌!我更不想端着他的脸叫萦儿你对我生不出半点情意来,所以请萦儿体谅我可好?千万别对我生了嫌隙才好!”
“哥,都是你不好,你瞧,萦姑娘如今这般连笑都不对我一丝了的疏远模样,是嫌我了呢!你可知我做了多大努力才换回来她的一点心向,这回完了,都怨你怨你!呜呜……”知赢越说越委屈,竟当着玄樾与萦的面大哭大闹起来。
萦还从未见过他还有软弱的这一面。玄樾干杵着不言语,该是有应对之法,她一时也道不出什么宽慰的话来,便由着知赢说的原委思量起来:若他一早就带着这副惊心动魄脸孔与我相处,不要说神婚之约,就连好好的说几句话都难吧。
往后与他在一处的日子还长的很,总得为这副脸孔想个万全之策。好在师姑姑精通变颜法门,且不用耗费一丝一毫的修为。想到此处萦抹去了方才生有的紧张感,走至知赢身边,拉起他宽厚的手掌宽慰道:“你还是你,我中意的是你的元魂,而不是你的皮囊。”
知赢又落了好几滴感动的泪水,萦替他擦拭干净泪痕,一旁的玄樾咳了几嗓,尴尬道:“你俩以后有的是机会打情骂俏,别忘了,南宫越泽还在那处干等着呢!”
三人复至嵩顶后,又幻作模糊脸孔的知赢识趣地去往自个儿寝阁,包了一大团东西递于萦,红肿着眼珠依依不舍道:“你就这么在我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走了,什么象征你的东西都未曾给我留下作念,此后我想你之时又该拿什么聊解相思呢?”
“瞧你说的,怎么跟生离死别似的?我又不是被软禁了,不还能回来吗?!几日后我便回来看你啊,或者你来看我也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