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此话怎么讲?”萦完全呆住,打算洗耳恭听。
“您别这么严肃,吓得我都不敢说话了呢。”待她缓和了许多,像是谈家常,男子才道:“我原本早已自发生了仙根,但身处天族的威严之中,成长的极为缓慢,到你祖母继承佩戴我之时,我才是妖胎半副,直至你祖母过世之时,我才偶尔能动动腿脚儿。”
“若你未令我挨着你的肤,大概我再修行个几千年,就可以化成人形为妖了呢。我的寿命可是能长过你们任何一个活灵,结果你升了我,虽是一朝升仙,但其中的弊端因有姊姝的前车之鉴,不用我说,你也都知道了吧?”
萦恍悟道:“如此说来真怪不得你怨我,只怕姊姝也是怨我的吧。”
“不,姊姝与我不同,她由来没有仙根,就算是挨到粉化也成不了仙,她是完全对你感恩的。”
话到此处二人各自深思,沉默良久,萦率先认了命对男子叩首打破沉寂道:“对不住了前辈,请原谅我的无心之失。”
此举惊得男子赶紧回拜,所有怨天尤人的恨意都被她这么一跪碾压碎了:“不妥不妥,这都是天意弄人,我刚才说的话重了,也是因着更圆满的功亏一篑撒不出气儿来。”她还拜着不肯起来,男子更急了,完全泄了气道:“日后我还与姊姝一样得仰仗你的灵气福泽才能潜修呢,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哪!”
“这么说,你已同我一样认命了?”
“是是,认命不输命!”男子搀扶萦坐直了身子,终于露出了笑意:“我叫甄延,已十五万岁有余。”
“呀,你看似青年呢。那就我们不依着古老的辈分来,我唤你作哥哥可好?”
“好,萦妹妹,你我兄妹日后好好地互相扶持!”
两人相视而笑,那笑容犹如盛放的白兰纯洁又明朗,深深刺痛了黑暗角落里一双歃血的眼:“你们别得意,这样的日子不多了,哈哈哈!哈哈哈!”其声嘤嘤嗡嗡转瞬即逝,透着那么一股子强烈的哀痛与绝望。
“甄延哥哥,我有一事不明,很想知道。”未免有人察觉,萦叫甄延化作最普通的金钗入了发间,她则继续整理包裹摆放起了物件儿。
“问吧,只要不涉及透露你天机本命的,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萦压低了声道:“你为何说我是你和姊姝的半个母亲?若因着福泽之说,我们不都是掌神的半个子女了?”
“哎,我不能负了你师父和你祖母对你的一番苦心,他们特意不叫你熟知你与生俱来的异能真都是为了你好。我因着与你有层共生的关系,也当然想都为了你好。我有长久的仙灵之基作底,能一直修炼到辅助你成神都没有问题。哎,许是我太强了,近年来又太得意了,连苍穹都妒忌了吧,所以才给我一个当头小惩。”
甄延吹了个得意的口哨,他倒是气的快,乐的也快呢。萦担心南宫越泽会突然冒出来,竖着耳朵警觉地听着四周的动静,急道:“好了好了,不要再炫耀你先天条件有多好多好,快说重点吧。”
“我只能说我们都是吸食你的肤脂得以升仙的。此举有坏天道规章,你日后万万当心着吧。”
“祖母也似你这般说的重中之重,我也无时不刻地放在心上。”萦想了一想,趁机追问道:“那我为何能吸得了凡世花植之精华恢复我的性命?”
“你收的不单单是植被精华,你是收了它们的命精啊。”
“我要了他们的命?怪不得凡被我触碰过的就都枯萎了。”萦骤然觉得很失落,不甘心自己的这两种能力趋向堕落的魔道中人。
天帝灭了华灵一族的起因究竟是什么?为何师父与师姑祖都绝口不提?她反复联想自己与魔道的渊源,脑袋痛的都快要炸了:“延哥哥,我很想知道有关魔帝的一切,你能否透露我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