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过是想看看,所谓的爱罢了……”
姜月出去之后,景行独坐在屋内,窗外的风吹过树叶,那熟悉而遥远的感觉,像极了十几年前,那座冷宫里的风。
北枭皇宫,那一座阔大庄严的宫闱,在外人眼里,它富丽堂皇,神圣肃穆,处处金碧辉煌。而在景行的印象里,那里只是一座冷宫,四面都是高墙,枯黄的叶子,干涸的水井,铺满了荒草的院子,而他,便是在那样的地方长大。
他的母亲,北枭皇帝众多妃子中的一个,曾经也是荣宠一时,可到底还是败在了那千娇百媚之中。
她素来心气高傲,为了北枭皇帝,甘心入宫为妃,不懂深宫算计的她,到底还是吃了亏,被贬冷宫,也在冷宫里生下了他。
幼时的他,还会幼稚地问了一遍又一遍,父皇什么时候来,后来稍稍大了,他也明白了,那个人,与他而言是陌生人,于他母妃而言,是遥不可及的星辰。
在日复一日的等待中,她到底没有熬过去,孤零零地病死在冷宫里。
他记得那一天他哭得嗓子都哑了,没有人来,甚至他的父皇,连最后一面都不肯见她。
在皇宫里饱受欺凌,小小年纪的他,便已身体力行地懂得了世态炎凉。
恨吗?也许吧,可是更多的,是迷茫。
他不懂,明明求而不得,为何他母妃仍然如此执着?
景行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凤九离不是为了景子初甘愿去死吗?千里迢迢找到了北枭,他倒要看看,面对跟他母妃一样的境地,她会怎么做。
皇宫,魏兰烟刚梳妆罢,景岚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宫女们将早膳摆上,景岚规规矩矩地坐在魏皇后对面,埋着头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
魏兰烟看着她那副沉闷的模样,便觉得来气,道:“听魏嬷嬷说,这几日你一直往宫外跑,怎么?女戒抄的还不够是吗?”
景岚撇撇嘴,那魏嬷嬷,是魏国公府的丫鬟,对魏兰烟最是忠心,魏兰烟将她派到她身边,说是照顾,实则是监视。
“宫里无聊,出去逛逛还不行嘛?”
魏兰烟冷哼一声,“你倒是跟你的太子皇兄很好,人家可拿正眼看过你?”
景岚抬起头,不服气道:“太子哥哥很好,母后,为何你总是对他有偏见?”
魏兰烟眸色阴郁,魏兰鸢的儿子,她为何不能对他有偏见?
景岚不满道:“母后不仅是母后,也是太子哥哥的亲姨母,这么多年,可见母后问过太子哥哥一句?”
“景岚公主。”魏兰烟身边的大宫女露珠冲着她摇摇头。
魏兰烟啪的一声放下筷子,冷笑道:“看样子是本宫太纵容你了,都有时间去管别人的闲事了。”
景岚到底还是怕魏皇后,缩了缩脖子,不说话。
“以后再也不许去太子府!若是想玩,让你六哥陪你去玩,日后离景凉远一点!”
在魏兰烟眼里,景凉就是个灾星。
当年一把大火烧了未央宫,也烧死了魏兰鸢,唯有景凉命大活了下来,每每看见他,魏兰烟便觉得胸口堵得慌。偏偏景岚跟着了魔一样,跟景凉那般亲近。
她跟魏兰鸢较劲了半辈子,她又怎么会看着自己的女儿与她的儿子关系如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