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华镜在大理寺中,可有人去探望过?”猛地响起华镜,云裳忍不住翘了翘嘴角,听说大理寺的大牢十分的不错呢,不知道华镜这个从小娇生惯养的公主,呆得可舒服?
浅音连忙道,“丞相府的李莹莹小姐去看过华镜公主,听说李小姐一脸自责,哭的梨花带雨的,华镜公主精神气儿也不错,骂了李小姐近半个时辰呢。”
“哦?李莹莹?”云裳翻了一页手中的书,“她的毒可除干净了?”
“听说没什么大碍了,只是看起来面色还是有些苍白,似乎有些咳嗽,其他倒是没啥,那什么李小姐的,竟然还敢妄想栽赃公主呢,怎么部毒死她,公主啊,那日奴婢去藏珍阁的时候,便应该在那琵琶上涂一层要命的毒药,看她还怎么嚣张!”浅音恨恨地道。
云裳微微一笑,“得了吧,幸好李莹莹没事,我听说,她在丞相府中可受宠着呢,若是真死了,李丞相还不劈了我?”
琴依掀开帘子从外面走了进来,笑着道,“公主,外面出太阳了呢,要不咱们去御花园走走?这几日一直都在下雪,可难得出一次太阳,这个时候的太阳晒着暖暖的,正舒服呢。”
云裳笑着点了点头,“也好,老在榻上窝着骨头都有些软了,走吧。”云裳站起身来,穿上了鞋子,既然出了太阳,云裳便只吩咐拿了一件厚重些的披风,便出了门。
“公主,你瞧,那儿竟然有一颗腊梅呢,被假山遮住了,奴婢之前一直都不曾瞧见过呢,腊梅比梅花还香几分,奴婢去给公主摘了插花瓶里。”浅音笑着指着假山后面支出的几支腊梅,带着几分雀跃地走了过去。
只是走到半道上,却突然停住了脚步。云裳见她神色有些不对,便也跟着走了上去。
“再多摘些,太妃娘娘喜欢腊梅,多摘几支,各个殿里都放着,太妃走到哪儿都能问道腊梅香,一定就会高兴了。”一个宫女的声音传来。
接着,便有一个内侍回应道,“只是最近皇后娘娘身子好了,各宫娘娘也不来咱们长春宫请安了,倒冷清了许多呢,只是虽然不来咱们宫中请安,皇后娘娘却并未将皇后印章收回去呢,皇上似乎也没有吩咐太妃娘娘将皇后印章送还给皇后呢。”
那侍女道,“是啊,那日皇后印章失窃,我还以为皇上会发怒了,结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不过也奇怪啊,明明之前长春宫里里外外都找遍了也没有找到那皇后印章,怎么突然就又从碧研的枕头下发现了呢……”
内侍似乎笑了笑,“许是之前找得不够仔细呗,快,那支那支,那花骨朵儿真大,回去插瓶里很快便开了,能多放好几天呢。”
云裳的眼中闪过一抹晦暗不明的光芒,转过身带着浅音和琴依离开了。
云裳的脚步越来越快,琴依瞧着云裳走的方向似乎并不是清心殿,便连忙道,“公主,你这是要去哪儿?”
云裳停下脚步,嘴角带着几分冷冷地笑意,“琴依,我似乎知道了,谁是害母妃的凶手……”云裳说完,便又抬脚朝着前面走去,琴依的脚步顿了顿,这才反应过来,这似乎是去勤政殿的路。
郑总管远远地便瞧见了云裳走来,笑着迎上前道,“公主来了?皇上现在正在殿中和靖王爷说事儿呢,公主稍候,奴才先去通报一声。”
靖王?云裳微微一愣,正欲开口说自己先离开等会儿再来,只是郑总管却已经推开了勤政殿的殿门走了进去。
云裳心中是有些不愿意见到靖王的,如今圣旨已下,只怕皇城之中的百姓都已经知晓,自己虽然打定了主意要想法子让这门亲事毁了,却还没有想好法子,眼下却还是母妃的事情重要一些。“公主,皇上有请。”郑总管笑着走了出来。
云裳点了点头,走进了内殿,宁帝坐在御桌后的椅子上,靖王坐在一旁,两人似乎正在说着什么。听见云裳的脚步声,两人都停下了说话,转过头来望向云裳。
云裳给宁帝行了礼,走到一旁坐了下来,“裳儿有些事找父皇,不过父皇与皇叔似乎在商议要事,裳儿便在这儿等上一等吧。”
靖王的目光落在云裳身上,方才还带着几分冷意的目光瞬间便柔了下来,让一旁暗自打量着两人的宁帝微微愣了愣,目光中多了几分探究。
“朕正在与靖王商议,正好是新的一年了,等宫中的事情了了,便去宁国寺上上香,你受兀那大师庇护了这么些年,兀那大师也帮了朕不少的忙,朕应当亲自去谢谢他的。”宁帝微微笑道。
云裳闻言,心中暗自思量了片刻,才轻声道,“父皇安排便好,只是这些天总是下雪,路上积雪恐怕较深,不好走。”
“裳儿放心便是,本王待会儿便让人提前将这一路的雪给扫了。”靖王微微勾了勾嘴角,目光轻柔。
云裳装作没有听见靖王那一声带着几分柔情蜜意的“裳儿”,只淡淡地道,“那便好。”便不再多言。
宁帝笑着与靖王又讨论了一番上香的事情,靖王才行了礼离开了勤政殿。
靖王一走,云裳才抬起头道,“父皇,儿臣似乎知晓了害母妃的人是谁了。”
宁帝闻言,神色顿时一凛,“哦?朕听郑总管说了,先前你还专程去查看了那宫女的尸体,似乎有所发现,郑总管说,你在那宫女的手指甲中发现了青苔的痕迹,莫非,便是那个宫女做的?那宫女是长春宫的,难道是……”
即便是不说出来,云裳也知晓宁帝想要说的是谁,云裳摇了摇头道,“虽然明太妃也参与了,勉强算个帮凶,但是,往路上扔青苔的人,却不是她,那日长春宫中的皇后印章失窃,明太妃将所有的宫人都拘了起来,今日早上井中死了的那个宫女,几乎一步未出长春宫……”
“那是谁?”宁帝沉声道。
云裳沉吟了片刻,才道,“除夕夜,在金銮殿中的所有人都可排除嫌疑,其他宫中的人,儿臣都问过了,全部都在各自殿中接受检查,而宫中的禁卫都是父皇的人,定然也不可能了。”
“若是照你这么说,那便没有人了……”宁帝微微蹙眉。
云裳摇了摇头,“父皇,你好好想想,那日长时间没有在殿中的人,是谁?”
宁帝细细想了半晌,才有些犹疑地抬起头来望向云裳,“你是说,李莹莹?”
云裳点了点头,“害母妃的人,便是她。”
“可是,那日她中了毒呀,哪怕是没有中毒,这宫中四处都是人,她想要设这么一个局,也不太可能啊。”宁帝有些难以置信。
云裳微微一笑道,“方才儿臣在御花园中一不小心听到长春宫中的宫人聊天,说起那日皇后印章失窃的事情,那宫人说,那日太妃娘娘说皇后印章失窃之后,便先让人在殿内搜了一遍,全无所获,所以才跑来禀报了父皇,封了各宫各殿,派了禁卫挨个宫殿的搜,可是最后,却在长春宫中搜了出来。裳儿想了想,这皇后印章,极有可能根本就没有丢,明太妃只是找了个幌子,将所有宫人都留在了殿中,这样一来,母妃出事的那一截路上,便没有了人……”
云裳见宁帝的神色渐渐地凝重了起来,才又接着道,“儿臣听说,李莹莹去大理寺看了皇姐,李莹莹的脸色有些苍白,似乎有些咳嗽,这分明应该是着了凉的症状,可是,那日李莹莹是中了毒啊。除夕夜李莹莹进殿的时候,便将大氅交给侍从收了起来,殿中都有火盆的,若是李莹莹呆在殿中,定然不至于着凉,这说明,李莹莹出去过。”
“父皇你记不记得,裳儿本来是打算去瞧李莹莹的,可是皇姐却突然说了几句话激了儿臣一下,儿臣便没有去。如今想来,恐怕此事皇姐也有参与,皇姐是怕裳儿去了偏殿,发现李莹莹不在偏殿内。一直到后来裳儿离开,也没有见到李莹莹,裳儿派人去打听了,李莹莹是在儿臣带人去查看出事地方的时候出的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