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的目光在铜镜之中与靖王交汇,复又淡淡地移了开去,嘴角带着一抹讥诮的笑,那神情仿佛在说,瞧吧,我便知道。
靖王挑了挑眉,连头都不曾回,大声道,“你便去与她说,本王有没有事情,与她何干?她信不信与本王又有什么关系?若是再吵闹,吵到本王与王妃,便让大夫都撤了吧,也不用治了,直接扔出去就是。告诉她,这行宫之中,还不是她能够撒野的地方。”
外面便没有了声音,云裳叹了口气,她可不相信,那景文昔好不容易得了这么个机会,会这样便放弃了,只怕会长久地惹她不痛快了。云裳将靖王的头发束上,找了一个墨玉冠戴了。才转过头对靖王道,“晨曦这次出痘,极有可能是那景文昔下的手,我疑心她带了出痘之人用过的锦帕来,才让晨曦染上了。已经派人去查去了,应当待会儿便可以有结果了。这个景文昔,只怕不简单,还是放些心思为妙。”
靖王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他倒是没有想到竟还有这么一层,沉吟了片刻,才道,“嗯,好,若是查出来真是她所为,到时候倒是可以直接以谋害皇嗣的罪名将她扣下来。”
云裳没好气的瞪了靖王一眼,“本来我是这么打算的,但是却被你坏了事,如今只怕谁都知晓了,那景文昔对我们靖王爷有好感,若是这个时候我再以这样的法子对付她,只怕过不了多久,便会有人说我善妒,故意针对她。只怕一传十,十传百,便传成了我设计陷害于她了。”
靖王张了张嘴,脸上有些讪讪,良久才道,“不会吧?女人这般恐怖?”
云裳闻言,被他气得笑了起来,将手中的梳子往云裳怀中一扔,便道,“是啊,我便是这般恐怖的。”
说着便出了门,去主殿中看了看晨曦,亲自拿了药去熬了,又送了过去,刚将药送了过去,便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吵闹之声。云裳蹙了蹙眉,眉宇间带着几分不悦,“怎么回事?都说了小皇子如今需要静养,吵吵闹闹的做什么?”说着便吩咐着暗卫,“去瞧瞧外面闹什么闹。”
暗卫的消息很快便传了过来,“回禀主子,是那景小姐……”
云裳只觉得自己听到这个名字都累得慌,半晌,才按捺住心中烦闷的情绪,淡淡地道,“又怎么了?”
“景小姐拖着伤了的身子跪在门前,一直喊王妃,说她不妄想什么,只是想知道,王爷是否安好,若是王爷安好,她便安心了。”暗卫的声音不带一丝情绪。
云裳忍不住笑出了声,正在此时,却瞧见靖王从偏殿走了出来,便道,“瞧人家说得这般深情动人,王爷不去瞧瞧?”
靖王挑眉看向云裳,“不如王妃陪着本王唱出戏?你唱白脸我唱红脸如何?”
云裳不知他想要做什么,却也明白,这个景文昔一日还在这来凤城,只怕便会一日成为她心中的一根刺,想着既然靖王这般说了,想必是有法子了,便笑了笑道,“好啊,王爷要怎么个唱法。”
靖王沉吟了片刻,便抬起头道,你先去主殿中躲起来,等会儿该你出场的时候你再出来,你瞧着什么时候出场对你最好,你便出来便行了。
“可是王爷还没有告诉妾身,要怎么个唱法呢。”
哟,连妾身都出来了,只怕是气得不轻了。靖王眼中闪过一抹宠溺的笑意,“王妃这般聪明,自然知晓应当怎么唱的,本王要开门了,王妃先进殿中回避一下。”
云裳瞪了他一眼,便依言走了进去,刚走进殿中,便瞧见宁帝与锦妃都坐在殿中齐齐望着她。
宁帝轻咳一声,“锦妃将事情都与朕说了,若是查出那景文昔与晨曦的病脱不了干系的话,朕自然是不会轻饶了她的。况且,靖王是王爷,他若是想要娶侧妃,也得要朕同意的……”
云裳走到椅子上坐下,转身朝着宁帝道,“那父皇撤了王爷的王爷称谓吧,贬为庶民。到时候,他便只是我的驸马,我的驸马莫说是侧妃,连妾也是自己做不了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