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音连忙应了一声,声音中带着几分欢快,而后见云裳闭着眼睛似是有些疲惫,便悄悄退了出去。
第二日景夫人果真来了,云裳亦是一脸苍白地躺在榻上虚虚地与她说了会儿话,身上盖着薄薄的被子,景夫人瞧着云裳不过是坐了一会儿,额上便渗出密密的汗珠,叹了口气道,“臣妇那日瞧见王妃在宫宴之上那一手十箭齐发的本事,心生佩服,还想着此前听说王妃身子骨大小不好,如今竟能够拉开那弓,想必是大好了,却不想怎么说病就病了呢。”
云裳笑了笑,轻声道,“便是想让我身子骨稍稍好一些,王爷才逼迫着我去学些防身之术的,只是我本就体虚,教了我许多也就呢弓箭玩得好些。”
景夫人又叹了口气,“臣妇那逆子不学无术,平日里倒是喜欢四处游荡,找些稀奇玩意儿来倒卖,从别的地方倒也收了好些珍贵药材,臣妇带了些来,只是不知王妃能不能用得上,若是王妃有需要的,便尽管打发了人来丞相府与臣妇说一声。”
云裳轻声道了谢,景夫人见云裳额上的汗水越发的重了一些,便起身告辞,云裳便让浅音将人送了出去。
浅音回来之后,眉眼中俱是笑意,“景夫人想必是被王妃唬住了,方才一个劲儿地问奴婢王妃究竟身子怎么了,说如今天气虽不至于太冷,却也是十分凉爽的,为何王妃只盖了一床薄被,却不停流汗。”
云裳笑着从被子中拿出三四个装着热水的铜壶,笑了笑道,“你这水只怕是烧开了吧,方才可把我烫得够呛。”
两人笑了一会儿,王尽颜便来了。云裳拉着王尽颜在王府中呆了约摸一个多时辰,才让浅音送她出了府。
晚上,浅音便将今日的情况细细地与云裳说了,“景夫人倒是未曾被人跟踪,王小姐离开之后身后便跟了不少的尾巴,王小姐按照王妃的吩咐去挨个见了天牢中的狱卒和看守,而后去见了浅水伊人的掌柜,才回了府。”
景夫人并未被人跟踪吗?云裳挑了挑眉,问道,“今日外面可有消息传进来?”
浅音摇了摇头,“没有,王妃的吩咐刚刚传下去一天,将那日夜里酒馆和驿站附近的暗桩召集起来也尚需要一些时间,兴许明日便有突破了。”
云裳有些失望,叹了口气,拿起桌上的书来瞧,“三日了。”
浅音低着头,有些心疼,却也不敢显露出任何一丝的悲伤,就怕引得主子难过,急急忙忙地道,“王妃这几日都没怎么吃东西,今日奴婢让人去玉满楼买了王妃最爱吃的桂花糕,王妃要不要尝尝?”
云裳心中并不是很想吃,却不忍拂了浅音的好意,点了点头,浅音便连忙将桂花糕拿了进来,云裳吃了两个便吃不下了,让浅音收了下去。
翌日倒是果真有了新的收获,却不是关于靖王出事那日,瞧见靖王的人的消息,而是关于琴梦的。
“昨日王小姐不是去了浅水伊人吗?此前梦婕妤的珠花便是浅水伊人那处的,只怕幕后之人知晓了,以为王妃是想要查探此事。王小姐刚离开不久,便有人进门找到了浅水姐姐,问浅水姐姐王小姐进来做了些什么,浅水姐姐便连忙将王小姐挑了哪些东西细细的与来人说了,来人便威胁浅水姐姐,让她不准将梦婕妤戴过的那只珠花的事情与旁人说,还给了一张银票用来收买浅水姐姐。”浅音说着,便从袖中掏出一张银票来。
云裳接过来细细瞧了瞧,微微勾了勾嘴角,“汇丰钱庄的,票上写着一个景字,想必是景府的。”
“奴婢也是这么想的,那人不知道浅水姐姐是王妃的人,想必也不会故意作伪,奴婢便想着,要不要从景府入手?”浅音轻声道。
云裳点了点头,“便从景府入手吧,景府有个那般憎恨我的人,只怕不是他们也是有几分干系的,只是不知道景文昔被王爷拘在了何处。”想了想,便吩咐着浅音道,“你让人画了琪儿的画像,找个景府的人问问,问完后将人处理了,做得干净一些。”
“琪儿?”浅音想了想,才想起琪儿是谁,沉吟了片刻道,“就是梦婕妤身边那个目中无人的宫女?”
云裳微微颔首,浅音才轻声道,“若是景府的人做的手脚,只怕不会这般大意吧。”
“不过是碰碰运气罢了。”云裳轻声道,“总比全无线索来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