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云裳眯了眯眼,只怕皇后始终觉着,是她动对夏云曦动了手脚。
云裳沉吟了片刻,侧过身子与洛轻言说了一声,便站起身来准备去未央宫,只是刚站起身,便瞧见洛轻言放下了手中的酒杯,亦是站起了身来。
“王爷?”云裳有些奇怪,脚步便停了下来,转过眸子望着洛轻言。
“我与你一同去吧,说起来,我倒是还没有瞧见过我那个侄子呢,于情于理,我也是应当去看看的。”洛轻言说着,便揽住云裳的肩,缓缓走出了太极殿。
未央宫中灯火通明,宫人将云裳他们带到了偏殿门口,偏殿门口不停有宫人匆匆走动着,云裳沉吟了片刻,便与洛轻言一同踏入了殿中,偏殿厅中许多宫人正候着,有的手中端着水盆,有的手中拿着布巾。
洛轻言只淡淡地扫了一眼,便拉着云裳进了内殿,夏寰宇与皇后皆是坐在床对面的椅子上,床边站着三个白胡子太医,正在为世子看诊,一旁亦是侍立着两个宫人,一人手中端着盆子,一人正在拧着布巾。
“来了?”夏寰宇转过眼来望向云裳和洛轻言,淡淡地道。
云裳应了声,两人一同上前行了礼,云裳才轻声道,“世子……”
话还没有说完,皇后便一个目光扫了过来,冷冷地道,“今日午后,我进殿去换衣裳去了,让你好生瞧着世子,你为何却仍旧让世子出了事?”
云裳扬了扬眉,这一招,倒是用得极妙的,不问她有没有碰过世子,却问她为何让世子出了事。这般一来,便是她应了皇后要好生照看世子,却因为自己的疏忽,让世子成了这般摸样,不管凶手是谁,她都得请上一个照看不周的罪名。
云裳连忙垂下眉眼,一副低眉顺耳的模样,“皇后娘娘让臣妇照看世子,只是因为被宫人一不小心泼了一身的茶水,烫到了手臂,臣妇想着今日是皇后娘娘千禧之日,若是穿着一身污了的衣裳参加皇后娘娘的寿宴便是不敬,而世子的奶娘也已经到了,臣妇便将世子托付给了世子的奶娘。”
皇后皱了皱眉,冷哼了一声,正欲开口,却被洛轻言皱着眉头打断了,“皇后娘娘让王妃照看世子?呵……王妃并非是世子的娘亲,也不是世子的仆从,算起来,王妃的品阶比起世子来说,还要高那么一些,有何理由非要照看世子不可?皇后娘娘让王妃帮着看着一些,王妃不过是想着自己是长辈,照看下后辈不过是心好,且王妃从头到尾都不曾碰过世子一根毫毛。皇后这罪若是落到王妃身上来,可真是有些无理取闹了,世子出了事,最应该责怪的难道不是,世子身边侍候的宫人吗?”
夏寰宇的声音轻轻地,却带着让人浑身有些发寒的冷意,皇后目光淡淡地落在洛轻言身上,眸光中闪过显而易见的恨意。
“好了,事情都还没有查清楚,你便在这儿胡乱问罪做什么?找裳儿来是想要问一问,先前在未央宫中的时候,云曦都吃了些什么,碰了些什么,那些个下人每一个说的清楚明白的,你仔细想想,可还有什么印象?”夏寰宇终是开了口,目光淡淡地扫过皇后,低下头理了理自己的镶着金边的袖子,轻声道。
云裳连忙应道,“皇后娘娘进了内殿之后,臣妇瞧着世子似乎有些无趣的模样,便让宫人去取了一些世子平日里吃的东西来,宫人取来的东西应当是栗子糕。不过世子也并未吃多少,只吃了一小半个奶娘便来了,便让奶娘收起来了。除此之外,便只喝了一些水了。”
皇后又蹙了蹙眉,“云曦平日里都在吃栗子糕的,应当也无妨啊。”
“让人去将那盘剩下的栗子糕端来,再去问问奶娘,那半块栗子糕怎么处置了。”夏寰宇抬起头吩咐着一直立在他身后的刘文安道。
云裳沉吟了片刻,便转过了目光,落在了床上的夏云曦身上。
夏云曦面色十分苍白,额上有汗水不停渗出。云裳沉默了半晌,才抬起眼望向一旁的太医,“世子这是怎么了?”
其中一个太医转过眼来望向了云裳,看了夏寰宇一眼,才应道,“应当是中毒了。”
“中毒?”云裳皱起眉头,莫非与沈淑妃有关?
刘文安却已经回到了殿中,手中还端着一盘栗子糕,夏寰宇挥了挥手,刘文安便将那栗子糕端到了太医面前。三个太医用银针试了毒,又一一查看了一番,才蹙着眉头道,“这盘中的,确实只是普通的栗子糕,没有毒。”
夏寰宇皱了皱眉,“栗子糕没有毒,茶杯你们也说没有毒,那你们说,世子是如何中了毒的?”
云裳目光一直定在夏云曦的身上,听着几人一问一答,又顿了顿,才走到了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