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还未回应,华国公便在一旁冷冷地开了口:“畜生便是畜生,到底野性难驯,拿来当玩物还是顽劣了一些。”说着便缓缓地踱步到那雪狐的尸体旁,弯下腰将那雪狐拧了起来,又转过头看了云裳一眼,“也就只有做成披风稍稍有些用处,尚能够阻挡阻挡风雪。”
华国公的话说的算不上好听,云裳瞧着七王爷似乎暗自在袖中攥紧了手,却不敢发火,只得握紧了拳头,不停地轻咳着。
华玉彤有些为难,只低着头静静地立在七王爷身后,瞧不清究竟在想什么。
华国公已经将那雪狐扔给了一旁侍立的下人,“拿下去处置了吧。”吩咐完便抬起头对着云裳道,“倒是有段时日没与你一同下棋了,走,书房里面与我杀一局去。”
说完目光却又落在了七王爷身上,冷冷地勾了勾唇角,“七王爷若是不嫌弃老夫棋艺不佳,倒也可以一同来玩一玩,玉彤难得回来,便陪你婶婶好生说会儿话吧。”
云裳有些诧异,不知华国公这般安排是为何,却也只得连忙跟了上去。华国公既然都已经这般说了,七王爷和华玉彤便自然只能听从安排了。
进了书房,云裳便瞧见书房之中摆着一个棋盘,棋盘上尚有残局未能下完。华国公已经在棋盘的一边坐了下来,抬起头对着两人道:“这是前几日和人下的棋,没能下完,你们瞧瞧谁来和我下完这一盘?”
云裳和七王爷皆是看向那棋盘,云裳细细打量了一番,却有些诧异,这残局之中暗藏杀机,华国公所持应当是黑子,黑子与白子旗鼓相当,只是黑子瞧起来更占优势一些。
而最令云裳讶异地,是这白子虽然瞧起来暂时有些劣势,却在好几处都隐藏着生路,几乎应当是很快便可翻盘的。
白子这样的棋路,到有些像是洛轻言的风格呢。云裳心中想着,便笑了笑道,“这白子已经处于颓势了,我棋艺不精,只怕是救不回来了,便让七王爷来吧。”
云裳瞧着七王爷的神色中带着几分胸有成竹,想必亦是瞧出了这棋盘上的端倪。
七王爷听云裳这么说,倒也不推迟,便走到一旁坐了下来。下人已经提了茶壶上来,云裳便吩咐着浅酌帮忙倒茶。
倒好了茶,浅酌便帮云裳搬了凳子来,云裳端着茶杯在离棋盘有些距离的地方坐了下来,远远地观战。
黑子一路势如破竹,几乎将七王爷的白子杀得溃不成军。云裳目光瞧着七王爷的每一次落子,在白子快要全军覆没的时候,七王爷倒也用了两处白子隐藏在棋盘之中的生路。
华国公拿着棋子的手顿了一顿,笑着道,“这一步棋倒是极好。”
只是,却也只用了那么两次,此后白子便一路退让,没多一会儿便被黑子吃了个干净。
云裳低下头喝了一口茶,嘴角浮起一抹浅浅淡淡的笑意,无论是在何时,七王爷似乎都没忘了自己的伪装呢。寻常总是一副病入膏肓弱不禁风的模样,连下一盘棋都得小心翼翼地隐藏着实力,却又害怕自己做的太过明显被人怀疑,步步都在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