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傅雪去打听了,想在镇子上安身不是件容易的事儿,就算有空房子住也需要钱啊。
可她今天才赚了五块,这房租远远不够用的。
“没事没事,妈能行。”
傅母笑笑,心里如何苦涩都不能叫傅雪看出来,可瞧着傅雪满头大汗累的浑身无力的样子,傅母的泪水就止不住想流。
“雪,要不,要不咱们回去吧?妈,不是想叫你嫁人,就是不想你吃苦受累啊。你爸那人就是没脑子,但是心软,你好好求求他,兴许这件事就过去了。”
傅雪知道母亲跟着她出来也是心有不甘,可人都出来了再灰溜溜回去那不等于直接送上了火烤架子被人宰割?
那个父亲是否心软她可是很清楚地,没脑子没思想,是个奶奶一说话就能蹦三丈的人,她就是下跪都未必能求得父亲帮上忙忙,回去了等于去送死。
傅雪坚定,“妈,我能赚钱,饿不到你的,就是住处暂时只能委屈了。回去是万万不能的,你能想象我们回去后被我爸往死里打的样子吗?我可怕疼,万一我扛不住了还手闹出人命怎么办?”
傅母吓了一跳,没想到傅雪会这么说。
“雪……”
她这两天都挺纳闷的,自己的女儿从前唯唯诺诺,跟自己性格差不多,顶多就是受欺负了闹一闹哭一哭,可从没像现在这样硬气过。
硬气是好事,可怎么想怎么不对劲。
“雪,你是不是脑子烧坏了?妈,带你去看大夫吧?”
当时傅雪跳河自杀后起初断了气,后来有呼吸了开始发烧。再睁开眼人就变了样子,那神态跟说话的样子跟自己了解的女儿差太多。
傅母很是忧心。
“雪,你,跟从前不一样。是不是……受刺激了?你别怪你奶奶跟你爸,那也是没办法。”
傅雪懒得再说什么,知道母亲这个脑袋里面装的重男轻女的思想是一辈子都无法改变了,说再多也无用。
“妈,我没事。我给你铺凉席,我们在这里委屈三天就好了,等我赚够了钱就能租房了。还有,想都不要想回去的事儿,听到了吗?”
傅雪严重警告,盯着母亲那双因为哭过还红红的眼睛异常坚定。
傅母抿着薄唇,半天都没吐出一个字来。
这是同意还是不同意,谁都看不出来。
但傅雪明白,这个妈妈啊,还是想回去的。
那个能折磨死人的破家,总像是有一双手要往死拽着她一样。
可有什么办法?
“好了,我们洗洗睡吧,水我打来了,你也洗一洗睡吧!我洗好了睡觉了哈,明天早起。”
傅雪真是累着了,搓了把脸,裹紧了身上单薄的毯子,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傅母坐在她身边,借着夜里昏暗的路灯,瞧着傅雪满是疲惫的一张脸,连声叹息。
终究,她起身攥着几毛钱去了电话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