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老太太哼了一鼻子,傅刚像是收到了什么信号,开始搭腔,“身正不怕影子歪,自己没做还在乎别人怎么说吗,我常年不在家,谁知道她做什么?”
傅雪大怒,狠狠拍桌子站起来,“你如果还是个人,这种话就不该说。我妈是谁,是你明媒正娶的媳妇,我妈这么多年跟着你除了吃苦还做了什么,你看看我妈身上的那些伤疤,可都是你给的。世界上的夫妻都是同甘共苦的,你可倒好,当我妈妈是牛马,还不如我婶子家养的那些家禽,你一年倒头就知道贴补钱给外人,可想过你自己也是有妻儿的人?傅刚,我告诉你,这婚必须离。你今天不签字,我们明天再来,除非你签字答应离婚,不然别想过消停日子。”
傅刚急了,一个猛子站起来。
这是在傅家,背后整个傅家人在撑腰,能帮傅雪的人不在,傅刚可不会怕,声音洪亮的他,指头一下一下的戳傅雪,要戳坏傅雪的脸了。
“你个兔崽子,说什么屁话,我赚钱我喜欢给谁就给谁,你一个外嫁的女儿,哪有这个权利在家里指手画脚,你再胡说八道,我打死你。”
傅雪嗤的冷笑,“除了动手,你还会什么,是不是没长脑子,天天喝酒,早把你喝的变态了。别人给你个屁,你就当做是个宝贝,就知道打骂自己最亲的人,你还有什么本事,你就是个窝囊废。我告诉你傅刚,从今往后,我不会再叫你一声爸,你不配,就算不离婚,法律上判除你跟我妈妈分居超过两年已经自动离婚,你们之间再不是夫妻,你这熊样子也休想再找到女人,叫你傅刚彻底绝后。”
对傅刚来说,娶妻生子才是孝顺,他已经没儿子了,这老婆再跑了,那就是个不孝子孙,现在傅雪亲口诅咒他绝后,这等于直接撕烂了他最后一点尊严。
傅刚怒了,起身左右找东西就要打过来。
这时候,一直没说话的老太太轻声咳了一声,“咳……闹,闹什么闹。都多大的人了,就知道闹。这里还有我这个老太太当家呢。”
傅雪不屑一顾,手里的结婚证书啪的一下摔在桌面上。
“现在是法治社会,你们还想用野蛮人那一套已经不能用了。你们分居超过十年,感情破裂,你还有家暴史,村长跟村里的人都可以作证,只要我妈妈提出离婚,你傅刚不管是不是答应,法院都会判离。我能来这里跟你们商量,也是当你们跟我妈做了这么多年亲人,可我看,现在是没必要给你们这个脸面。我最后重申一遍,那个房子是我跟我妈的,田地也是我们的,你傅刚净身出户。”
傅雪还当他傅家人是个人,可谁想到,傅家人早不把自己当人看,何必在这里浪费时间跟经历。
傅雪起身抓着结婚书就要走,王丽也跟着追过来,知道自己拽不过傅雪,直接去拉扯傅母。
“大嫂,大嫂。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些话都白说了吗,你不看自己也要看女儿啊!傅雪还小,孩子小不懂事,你大人也跟着闹吗?这傅雪才是多大啊?回头找了婆家,人家一打听你这当妈的是个离婚的人,人家肯定不同意,你说说你怎么就不能为了自己女儿着想啊?”
傅母当时也考虑这件事了,可这不离婚,难道就真的能给傅雪找到好婆家了?
傅母说,“弟妹,如果你这十几年来每天担惊受怕的活着,浑身都是伤,更担心自己唯一的女儿也被打死了,你还不离婚吗?如果真的为了女儿好,就该离婚。”
傅雪笑起来,给母亲竖了个大拇哥。
“妈,你说的对!”
王丽见这母女两人是说不明白了,铁了心要离婚,自己这如意算盘怕是要落空,实在没办法,回头咔哒一声,反锁了房门。
“今天说什么也不能叫你们走了,这婚不能离。”
傅雪就知道王丽也会来这一手,反正来都来了,还怕了不成?
傅雪拽着母亲躲开王丽,后撤几步,既然暂时不能离开了,那就安静坐下来。
“我倒是不急了,反正人活着时间多的是。歪头那么大的工程摆着呢,人不见了,总有人会来找我。这个家里面,你身子跟你大伯哥可都是有案子在身上的,谁要是手脚麻利的报了警,怕是有些话说不清楚了啊。”
老太太不怕威胁,呵斥声盖住了傅刚的惊吓声。
“胡说八道,这是傅家,是家里事儿,你也是傅家人,能出什么事儿,难道我们自己家里人关门说事儿也要犯法吗?”
傅雪撇嘴,跟法盲是没办法交流的。
“没文化真可怕。我也没时间给你们在这里做普法节目,直接说吧,到底想做什么?不离婚,然后呢?我妈妈的婚姻,你们也没权利插手,有本事到时候去法院闹啊,我欢迎。”
老太太把烟袋锅子狠狠敲了两下,里面还没烧玩的烟草叶子落在炕沿上。
她随便用袖子扫掉,从炕上下地,去一个柜子里翻了个东西出来。
王丽端着双臂靠在门口,像是只忠实的看家犬。
老太太把东西递给傅雪,叫王丽躲开坐好,她这才说,“今天这门是开还是不开,怎么开,随你们。但我老太太当家一条天,这傅家的事儿就必须通过我。你傅雪说的在理,我老太太认,你看看那东西,如果同意,这婚就不离了,到时候你开厂子的那片地,我头一个一分不要的拱手让给你,包括这几年你爸赚来的钱,都给你,还有你那个房子,以及我现在住的房子,都是你的。只要不离婚。”
好大一个好处啊,哗啦一下,砸在了傅雪脑袋上。
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