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又道:“十岁才回赵家的宅子里去。之后,只要是学校放假的日子,我都回外婆家去。”
说完这些,赵廷澜再没说话。
于洛洛心疼地看着他,不知道要如何安慰。
凌晨的时候,在飞机上也没有休息过的赵廷澜终于支撑不住,趴在病床旁睡着了。
当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有明媚的阳光从百叶窗的缝隙透进来,逆着光,女孩儿俯身在病床旁,用一根细细的湿棉签擦着外婆的嘴唇。
听见声音,于洛洛抬起头,黑而蓬松的长发顺着脸庞垂在一边,她轻声解释说:“护士说可以这样给外婆润润嘴。”
赵廷澜怔了一会儿,才将目光从于洛洛身上移开。又看了看各种检测仪,依然保持了昨天的样子。
赵廷澜直起身,虽然心情依然沉重,却不像昨天那样暴躁,他定下心来,叫了医生进来讨论病情。
在他们在医院待到第三天的时候,某次于洛洛给外婆擦嘴唇的时候,老人家忽然缓缓睁开了眼睛。
之后五六个医生先后给外婆检查,又观测了大半天,终于,在傍晚的时候,主治医生愉快地对赵廷澜道:“赵先生,恭喜您,老夫人的病情确实稳定下来了,她熬过了艰难的一关!”
于洛洛几乎要叫出来,可是这是在病房,她忍住心里的欣喜使劲晃晃赵廷澜的胳膊,与此同时,在赵廷澜的脸上看到了难得的一个浅浅的笑。
“赵廷澜,赵廷澜,你听到了吧……”于洛洛还是忍不住想说点什么,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脱口而出的“赵廷澜”三个字。
赵廷澜怔了一下,已经很久没人这样直呼过他的名字了。
于洛洛看着赵廷澜的表情,猛然一下意识到,自己无意中说了什么。
“赵……赵先生……”她低下头,手也松开了赵廷澜的胳膊。
“你们这年轻人玩儿什么呢?我老人家都看不懂了,都是夫妻了,还叫的这么生分。洛洛啊,到外婆这里来。”病床上的外婆开口道。
外婆虽然醒了,但是之前一直很虚弱,脑子也还没完全清醒,这会儿才缓过来,开口说了话。
“廷澜,你也过来。”
赵廷澜跟于洛洛一起走过去,外婆拉着一人一只手,欣慰道:“还能醒着看到你们真好。”
“外婆,能看到你好起来真好。”于洛洛比赵廷澜嘴甜,话说得也是发自肺腑,想到之前看到外婆身上插着管子的样子,眼眶也有些湿了。
“哟,怎么是个小哭包。”外婆很是乐观,打趣道,“哦,其实啊,廷澜小时候也是个哭包……”
“外婆——”赵廷澜忍不住打断。
“我知道……”于洛洛说话还带着鼻音。
“咦?”外婆忽然举起于洛洛的手看了看,又拉过赵廷澜的手看了看,道:“戒指呢?你们怎么不戴结婚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