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菀:“……”
于大哥家里头养着一个祖宗哦!
“骆大夫,你这个人吧……”
“不是送茶叶的,也无需看病,上门来我这处干什么?”骆仲谦没收到茶叶,有些遗憾,转身只能找其他吃的去了。
再回来,依旧是橘子,不过这回还挺大方,自己一个,扔给叶菀一个。
“有事求我?”
“嗯。”叶菀不喜欢婉转,说了张怀中的病,“我姥爷这情况,你能治吗?”
骆仲谦摇头,“没见着病人,不好下定断,你让人过来。”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叶菀高兴的一蹦起来,橘子也顾不上吃了。
骆仲谦避开些,站到了靠门口的位置,“顶好的茶叶送来,另外,十次糕点,最新鲜酥脆的。”
骆仲谦还是喜欢吃甜食,尤其是叶菀做的,“你一出炉就送来,三天一次,每次一整包。”
叶菀自然答应,别说是三天一次了,就是一天一次,她也会给这祖宗送的。
三天一次,送糕点,送……
叶菀脑子里一根弦突然就蹦了。
惊呼一声,满是懊恼,“我居然忘了!”
昨天就是答应给宋彦昭送糕点的第二次,可是她光顾着回张家村高兴热闹了,居然忘了这茬!
“宋彦昭不会白等了吧?”
“也不一定,上次人就没来,昨天说不定也不会来的。”
叶菀从于坤家里离开,一直碎碎念,却怎么念都觉得心虚。
这是她还人情啊,哪能还算计着人家怎么样,显得太不真诚了。
“鹿山书院也进不去,没办法了,只能等着下次约定的时间再去送糕点看看。”
叶菀叹气一声,回了糕点铺子继续做活了。
而这时候的鹿山书院,正在进行一个月一次的考试。
这一次考试事关去晋城书院的推荐名额,对学子们来说至关重要。
虽然之前关于去晋城书院的名额已经宣布,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晋城书院那边居然还放出了两个推荐名额,鹿山书院自然是欢喜,就决定进行一次考试,从中选取优异的学子来。
而如果本就是之前有名额的学子,那考试优异的,直接就是得到了书院提供的一年学宿免费优待,名额则是顺着下移至下一位。
对富裕子弟来说,名额不名额的,无所谓,只要有钱,晋城学院也能花钱买进去。
那劳什子的一年学宿免费,那就更没有吸引力了。
这一场考试,完全就是为了贫寒学子所举行的,譬如宋彦昭这些人。
而这样一场重要的考试,宋彦昭直接缺考了。
夫子在监考中,注意到了宋彦昭的课桌空着,不由得问:“宋彦昭呢?”
如今学子里头成绩排在前三的,就那么几个人,宋彦昭在其列,自然受到夫子的关注。
边上的关系较好的同窗刚想解释下,却被其他人抢先了。
那人大腹便便,长得肥头大耳,却是穿戴绫罗,平时里最看不惯的就是宋彦昭。
“宋彦昭啊,估计是喝花酒喝的不省人事喽,哪里还记得什么考试啊!”
说完,又看向自己几个好友,给眼神示意。
那几个人立刻就附和,笑嘻嘻的说着话。
“昨儿午后就急匆匆出去,穿戴整齐又打扮,那方向往县城去的,找人去了吧。”
“回来的时候醉醺醺的,整个人脚步轻浮,啧啧,消耗的厉害,被榨干了莫不是?”
“我瞧见了,宋彦昭在山脚等人,等了许久,心上人?哈哈……”
“半夜才归来……”
诸如此类的话,一句句被人说出来,却大致拼凑出宋彦昭昨日的行径。
夫子眉头紧蹙,却还是沉声,“不可交头接耳,认真答卷,考试考试!”
一众学子们继续低头答卷,但是有关宋彦昭的事情,却一个个都有数了。
等答卷完出来,都是三两个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不仅富裕子弟那头在说笑,就是贫寒学子这边,也在私下低语。
“谁能想到呢,宋彦昭那小子平日里自作清高,原来骨子里竟是如此浪/荡,和我等无甚差别。”
“有林兄说错了,我们可比宋彦昭好多了,我们是浪/荡的直白,不像他,伪君子一个!”
“也是,这一次事情可是他们那头先挑起的,也是那头的人先看到,可赖不上我们。”
原先在考试中嘲笑宋彦昭的一个学子转头,就看向叶河泽,似笑非笑的,“叶河泽,你平日里话不是最多么,怎么,今儿一句话也没,哑巴了?”
叶河泽正出神着,冷不丁听到有人喊,抬头去看。
随即却笑了下,“这几日复习的困顿,考试一团浆糊,有些反应不过来。”
“呵,你那名额都已经到手了,还花费什么时间去复习,怎么,还想学宋彦昭,也来争一争那学宿一年免费的优待?”
叶河泽摇头,苦笑一声,“我的能力我知道,没这本事。”
“哼,还算是有自知之明。”
说完,一群人笑哈哈的离开,只留下叶河泽在原地。
叶河泽低着头,眼神晦暗不明,眸间光芒闪现。
他从来不曾想过,自己居然还有再来一次的机会。
重生,他叶河泽竟然重生了!
其实他在半个月前就已经重生了,可是那时候脑子浑浑噩噩的,有些不敢确信,一直处于观望中。
他上辈子混的不好,一直阿谀奉承那些富家子弟,也就这么混了个举人的名头,最后回了榆县,在府衙里做事。
可同一批的学子中,宋彦昭却是高中,成为那一届的新科状元,自此平步青云,成为人上人。
叶河泽上辈子心不甘,郁郁不得志,烦恼了就是去喝酒,想到官场无望再进一步,他那一日就喝凶了。出酒楼的时候没站稳,一个不慎栽倒,撞倒了台阶上,头破了,血流如注……
本以为是该死的彻底的,却不想老天厚爱,给了他重来一次的机会。
“虽说时机不太好,但是好歹明年考试还没开始,又有了晋城书院的名额……”
叶河泽一扫过去的阴郁,觉得自己人生亮堂开阔了,“上辈子再差,也好歹多学了几年,不过是一个乡试,中举倒是容易。”
叶河泽边走边想,等回到自己的住处,却是坐在桌前沉思。
上辈子的教训摆在眼前,像他这样的贫困农家学子,唯有考科举才是他的出路。
“既然我有上辈子的记忆,也晓得明年的考试题目,我何不利用得当,趁机超过宋彦昭,成为这一届的新科状元?”
叶河泽越想越觉得可行,最后竟是笑出声来,眼角都是泪水。
“老天不亡我,我多年如一日的研究科举试题,没想到,竟然真的派上用场了。”
叶河泽上辈子勘堪中举,而宋彦昭第一名解元,自此,他就对科举考试耿耿于怀。
在宋彦昭为官的几年里,叶河泽更是发了疯一般的研究他当年的考试题目,甚至幻想着能够让他再来一次。
不想,机会就这么来了。
“不过为稳妥起见,还是要进行复习,如果我重生归来,这科考的题目却变了,那我岂不是功亏一篑?”
叶河泽狂喜之后又恢复冷静,告诫自己要静心念书复习。
他经不起再一次的打击,若这一次混的比上辈子还不如,那他真的还不如直接去死了。
“如今改变尚早,恐他人发现,不如暗自复习,等到了晋城书院再悄悄变化。”
叶河泽想入非非,这会儿在他眼中,什么宋彦昭,什么晋城第一名,那统统都是虚的。
他叶河泽重生回来,中举第一人,那必定该他才是!
甚至,叶河泽心中满是嘲笑,“这宋彦昭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辈子倒不似上辈子那般自傲高洁,那么穷困的家境,竟然还出去喝花酒,错过了这一次的考试,没了学宿免费,到了晋城……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