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菀埋头一门心思做甜品,听了也是没有任何表情,“随便,不关我的事情。”
“可那院子里……”
“林二少在后院待着就待着吧,人家权势大,咱们得罪不起,不过其他人都赶出去。”
叶菀忽然来了脾气,让李春晓去通知前头站着的大汉保镖。
林龚在骆仲谦那儿待了一个多时辰,进去的时候忐忑不安,出来却浑身清爽。
本来这不舒服那不心安的,现在哪儿哪儿都爽快了。
“那谁,叶菀呢,爷找她有事儿!”
屋子里轻咳一声,林龚浑身一哆嗦,赶紧改口,“那什么,人在哪里,我过去找她。”
李春晓对林龚有些害怕,避开些,手指了指厨房。
林龚二话不说,大步迈进去。
“哎,厨房不让外人进去!”
随着李春晓的惊呼声,林龚一脚已经踏进厨房内。
视线在里头转了一圈儿,落在叶菀身上。
扯了扯嗓子,堆起一脸褶子笑,“叶菀,有空吗,我和你说个话儿。”
那般语气,那般态度,和之前的眼睛长在头顶上,天差地别。
叶菀没搭理。
林龚继续喊,“叶菀,叶姑娘,给了面子呗,咱都这么好说话了,你给吱个声?”
叶菀抬头看了眼。
林龚再接再厉,“叶姑娘,叶姑奶奶,小祖宗……”
叶菀就没见过林龚这么怂逼的样子。
再次走出去,却是带着人到了院子的其中一个角落。
“林二少你究竟想干什么,我就是普通一个小民,经不起林二少如此玩。林二少若是闲着无聊想找人玩游戏或找乐子,还请放过我。”
林龚心里憋屈。
他也不想啊,特么的这么低声下气和一个丫头片子说话,有生以来还是头一遭。
就是他老子都没这待遇!
“我的姑奶奶,你消消气,咱们好好说话,啊!”
林龚凑过去,和叶菀嘀咕几句,随即退开几步,一脸陪笑,“这不是之前不知道嘛,也不晓得那路平安是怎么办事的,要早知道是和叶姑娘你合作,哪有他路平安什么事儿,我林龚就亲自和叶姑娘你谈了……”
“叶菀听着林龚的好话,一个字都不信。
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林龚今儿这么不对劲,肯定有问题。
而变化……从进出骆仲谦那屋子之后变化的。
叶菀扭头看了眼骆仲谦的屋子,房门紧闭,瞧不出任何情况来。
林龚却是更热情了,“叶姑娘,你什么时候得空,我让路平安,哦不,我亲自过来,咱们一起商量下那石头的生意?”
“叶姑娘这点子新奇,又解决了石头里的毒素问题,五五分亏了,咱们四六,我四你六,你看如何?”
“叶姑娘,要不就明儿一早,我再过来?”
林龚嘴巴都说干了,面上笑眯眯,内心MMP。
特么的骆仲谦,个玩儿阴的,居然敢对他下毒。
可怜他一身毒刚解,就进去屋子那么一趟,莫名其妙就又再中毒了。
“你自己走进去来而中毒,怨不得我,我之前便说过,屋子里随处可能中毒,一切后果自负。”
想到骆仲谦那一脸无辜又狡诈的狡辩,林龚恨得牙痒痒。
然而!
没办法啊,这特么什么毒都不知道,就指望骆仲谦发好心给他解了。
林龚对骆仲谦的为人也算是有些模糊认识,不会无缘无故弄死人,但是变着法子的折磨,弄得人生不如死的,那是玩的不亦乐乎。
林龚一想到自己可能又要时时被当作小白鼠试药水,吓得一哆嗦,丧权辱国,签订不平定条约了。
结果,这不平等条约却是给叶菀的。
林龚说话时一直偷偷的打量着叶菀,所有的目光都是重新看待。
看了半天,觉得纳闷了。
不过是个长得皮肤白净些的小丫头片子,波涛没有,身段不显,平的不能再平,有何花头?
难道是内藏乾坤?
骆仲谦亲自试过,欲罢不能?
心思一瞬歪了,林龚的眼神变得有些银贱。
叶菀一瞬感觉到那眼神,当即厌恶,“林二少请自重!”
“咳咳!”
林龚赶紧收了心思,“我想烟雨楼里的小娇娇呢,一时想入神了,那什么,和你没关系啊!”
林龚解释完,又无奈苦笑,“叶菀啊,我这是真心实意求合作做生意的,我一颗心都是红的,滚烫滚烫的,天地可鉴!你看在我这么上道的份儿上,帮我个小忙行不行?”
叶菀还想继续做矿石生意,既然林龚主动要求合作,甚至愿意给她六成,那自然再好不过。
之前和路平安合作以为是幸运了,没想到路平安背后有人,那人竟然是林龚。
林家之能耐,叶菀对晋城做矿石生意,更加期待!
“什么忙,这晋城里还有能让林二少烦忧的事情?”叶菀不自觉笑了。
林龚却没有直接说,只道:“明日我带人过来谈生意,敲定细节成了,我再求你帮忙。”
等两人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他在求着叶菀去给骆仲谦那儿说情,早些将这不知名的毒给解了。
往后,特么再也不去那祖宗的屋子里了。
林龚内心愤愤,继而又是委屈,却面上一派镇定,潇洒的离开慕尚香。
第二天,林龚并没有过来。
叶菀原本就没有抱着多少希望,林龚那样的人,说一套做一套,和她有没有任何关系,如何能真的上心?
“林龚呢?”
骆仲谦难得走出屋子,在后院转了一圈儿,没见着人,不由得问。
叶菀狐疑的瞧了眼,心想这林龚看来是约了骆仲谦啊!
“不知道,他来不来我哪知晓,这是后院,连着厨房这一块儿,一般人是不让进来的。”
说着自己又笑了,“也是,那林家二少是什么身份,来去自如,也是来过几次了。”
他们慕尚香毫无背景,小老百姓一个,哪里能拦得住权势。
骆仲谦听出叶菀语气中的嘲讽,眉头皱的更紧,“等等。”
叶菀现下无事,便陪着骆仲谦等了一会儿,只不过那神态更像是一个人自我放闲。
“很闲是吗?”
骆仲谦话一出口,叶菀眼皮子狠狠一跳,“我厨房里有事……”
“晚了!”
骆仲谦一双桃花眼半眯着,唇角弧度轻轻上扬,手中的橘子皮直接准确的扔进了簸箕里。
转个身,朝着外头走去,“徒弟,跟上,随为师出去。”
京城大街,人来人往,叶菀瞧着周遭的热闹,却是心累。
人不是她自愿出来的,出来不说,还要当个向导指路?
“我不认得晋城的路。”骆仲谦语气自然,甚至是理所当然,“我们是师徒,你给师父做事是应该的。”
叶菀看了眼,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而后,便是听着骆仲谦对她一次次的指使。
“叶菀,给我买个饼,趁热的,加葱油,人多快去排队。”
“叶菀,那边馄饨味道不错,吃一碗去。”
“叶菀……”
叶菀脚步停住,嫌弃又不爽,“骆仲谦,你要搞清楚,我们没有师徒关系了,当初在榆县那儿,你亲口说了,交易买卖完,师徒情分尽了。”
如今,却又仗着别人不知道这件事,而她又被他拿捏着宋彦昭之事,竟然对她使唤起来了。
这特么有毛病!
“不愿陪着?”
骆仲谦问完又觉得不是,再问:“可是委屈?如果你需要,我自然可以恢复往日情分,师徒关系也不是不可以。”
“够了”!
叶菀低吼一声,眼里具是愤怒,“骆仲谦,你到底要干什么,就算是我有求于你,但我也答应了给你药水了啊!医治好宋彦昭的娘,我们就没有关系了,你为何非要这么戏弄我呢?”
少女眸子清亮,漆黑的瞳孔里能将他的身影清晰倒影出,而骆仲谦却在叶菀眼中真真切切的瞧出了恼怒。
这态度,再不似以往任何时候的恼羞成怒那般娇憨,而是真的,发怒了。
一时,骆仲谦自己怔愣。
是啊,他这般戏耍人做何?
叶菀和他不过是买卖交易的关系,拿到药水,等彻底恢复记忆,便是他该离开之时……
叶菀的控诉却在继续,她憋了许久,今日终于忍不住了。
反正得罪人了,也不怕得罪个彻底,于是就站在街头的小巷子里,对着眼前这个男人,将心里积压已久的所有不满控诉出来。
说到最后,叶菀脑子懵了下,随即很快清醒。
天啊,她究竟在干什么?
心中惴惴不安,抬头去瞧眼前人,骆仲谦却只是很平和的态度看向她,甚至,那脸上一点生气的样子都没有。
叶菀心里稍稍放松,却又强行顶了句,“是你做事情太霸道,而且无理取闹,我是忍无可忍才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