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睡了很久,感觉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蓝青玄坐在沙发上举着扫描仪检查蒂芙妮上下,看样子没什么大碍,蒂芙妮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好好的。
“那看到了你想看到的东西了吗?”古巴把热水杯往蒂芙妮跟前递递,蒂芙妮看到透明纯净的水杯,嗓子就像是干枯的树枝急需水分,拿起水杯一饮而下,感觉还不解渴,起身从厨房抱来一个水桶放在身边,古巴双手抱起水桶诧异地看向蒂芙妮,之前蒂芙妮喝水就跟喝毒药一样避之不及,现在就像是几百年就没有喝过水一样,古巴倒一杯蒂芙妮就喝完一杯,蒂芙妮喝完就举着水杯看着古巴,古巴就继续倒水,古巴倒完水,蒂芙妮就立马喝完,“蒂芙妮,你没事吧?”古巴看着蒂芙妮这喝水完全就不带喘气的,整个人都胆战心惊起来,看向蓝青玄,让他赶紧想办法,蓝青玄就在一旁看着,蒂芙妮的反常确实很奇怪,但是扫描仪上面没有显示蒂芙妮有任何问题,蒂芙妮喝下得水基本上都被她身体吸收,令蓝青玄感兴趣的是,古巴倒的水是冷水,但是当水倒进蒂芙妮手中的杯子时,水的温度就变成了温水,甚至还冒这点热气,就现在的科技确实有水杯能够做到这一点,但是蒂芙妮手上拿着的杯子只是个普通的杯子,没有任何科技功能,那就是蒂芙妮的手具有供热的特殊能力,不过表面看起来蒂芙妮的手也没有变成红彤彤的爪子,扫描仪也没有检测到加热“供热”的点,真是令人难以理解,先不管这点,就这样古巴倒水蒂芙妮喝水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蓝青玄示意古巴把水桶放下来,递给古巴一个引流器,蒂芙妮一个吸管,等蒂芙妮差不多喝完整桶水的时候,口渴感舒缓了不少,放下水杯,瘫在从沙发上,摸摸喉咙,感觉好多了,“蒂芙妮,你嘴里有血。”古巴举着一面小镜子给蒂芙妮看,蒂芙妮侧过脸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双眼下皮深深的黑眼圈,左眼有一条鲜艳的红血丝斗折蛇行垂直向上,浅红色的嘴唇干裂起皮,口腔内能闻到一股血腥味,蒂芙妮张开口,吐了一口血出来,嗓子虽然很疼但是没有充血的感觉,对着镜子反复看了看,是牙龈出血,牙根的地方不停地向外冒血,蓝青玄见情况不对,立马在身上找有用药。古巴赶紧放下镜子,倒水让蒂芙妮把污血吐掉,蒂芙妮吐掉污血,伸出右手,掌心向上,眼睛盯着掌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蒂芙妮的掌心竟然长出一个小嫩芽,绿茎光亮整洁,像是一束绿光流动其中,慢慢舒卷表面粗糙的两片叶子,古巴和蓝青玄不约而同瞪大眼睛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蒂芙妮淡定地连茎摘下放入口中咀嚼,顿时牙龈红肿消失,整个口腔弥漫着一股清香,蒂芙妮把口里的血吐干净,拿起古巴刚刚拿过来的镜子,看看牙龈,没有再流血了。
“这能解释吗?”古巴问蓝青玄,蓝青玄摇摇头,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和古巴齐齐看向蒂芙妮,期待她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但蒂芙妮摇摇头,她只是怎么想的怎么做了而已,要解释原因她也解释不出来为什么,“算了,古巴我们俩先做午饭吧!吃饱才有力气思考不是么。”蓝青玄揉揉腹部,这几天担心蒂芙妮的安危他都没有好好吃过饭,小脸又少了不少,肚子上都没那二两肉去练腹肌了。古巴瞥了一眼蓝青玄,明明这几天担心着蒂芙妮,结果一到饭点还是准时催他做饭,每次理由还说的胡扯八道却看起来很有道理的样子,就没见过还有这么厚脸皮的人,蓝青玄的意见向来是不重要的,转头看见蒂芙妮也揉揉肚子,想到这几天蒂芙妮天天躺在床上没有吃过东西,立马起身收拾水桶和水杯到厨房做饭去了。
蓝青玄对准蒂芙妮摆弄着扫描仪,企图找出个什么所以然来,蒂芙妮懒得跟他计较,找了个沙发拐角长躺椅的位置躺好,从侧边抽出一条毛毯盖在身上,受不了蓝青玄扫描仪的光线干脆直接背过身,面朝沙发靠睡觉,古巴备菜的时候不经意往蒂芙妮那边瞟了一眼就看见蓝青玄又在那作妖,找出控制器按下按钮,在蓝青玄头顶的天花板打开一个正方形的小门,从里面伸出一只机械手,像小鸡一样把蓝青玄提溜到饭桌上固定下来,把需要择的菜,还有要剥的蒜等等配菜配料放到蓝青玄面前,蓝青玄很不服气,转动上半身准备说古巴两句,结果就看到透明隔音门的另一边的古巴手持一把大菜刀把一截骨头利落地剁成两半,一点碎末渣滓都没有迸溅出来,古巴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蓝青玄,一时间安静下来,蓝青玄咽下嗓子眼的口水,呵呵干笑两声,默默转过身低头剥蒜。
周围安静了许多,蒂芙妮也就睡着了,这一次她没有进入自己的梦境,而是看到另一个女孩的梦境,根据梦境周围环境来判断,这个女孩应该是来自一百纪年前的人类,这个女孩子也是在睡梦中进入自己的梦境,梦境的开头是在一个居民楼里,她也在自己的房间里,只是这个房间比她实际的房间小的许多,里面唯一一张木质横放的齐地小床完全隐藏在右侧墙壁里面,床前面有一张木质小书桌,她所站的位置看到的一面是一个一半透明玻璃,一般雪白墙体的奇怪组合墙面,女孩左手边有一面镶嵌在墙里面长方形的书柜,上面整齐摆放着各类的书籍,地上铺满了厚厚的地毯,女孩穿着袜子席地而坐,顺着女孩的视线,蒂芙妮看到就在女孩所居住的对面也有一栋格局造型完全不一样的居民楼,跟女孩同一层楼的这家,面对着女孩这面全部都是透明玻璃,就像是狭长的两个并列房间除了隔层的墙体支柱其他都变成透明玻璃,里面的布置可以看得一清二楚,没有什么隐私可言,就像是一个展示品一样。两个房间里面的布置也十分简单,墙壁光滑,屋里就一两个大物件,第一个房间的最左边有一架黑色发亮的钢琴,钢琴前面放着一个白色的琴凳,最右侧有一个斜放的白色长椅,第二个房间什么都没有,看起来空荡荡的,两个房间一样大,也不知道有没有窗帘,就目前来看是没有的,蒂芙妮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看的,但女孩注意力一直集中在这两个房间,也不知道她到底在看什么,还是在百无聊赖地发呆。
蒂芙妮靠着正面右边的墙,一直到夜幕降临也没看见有什么人出现在那两个房间过,蒂芙妮把目光收回来,这么歪着脑袋她脖子都酸了,准备抬头活动活动脖子时恰巧看到女孩子书柜上挂的记事日历,三天后他是要上学的。
女孩的瞳孔里有一切白光,蒂芙妮转回头看向对面,对面那层透明玻璃住户的人家回来了,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身上穿的是流白光的开弧袖衣,身下搭配的是流白光的扇面直筒裤,一直拖到脚背上,男孩身材挺拔修长,略微显清瘦,黑色的刘海碎发随意被风吹落在额头前,深邃的眼睛散发着慵懒的神情,挺翘的鼻梁光洁如滑,性感的薄唇微微一笑。男孩走到钢琴前面坐下,取下手腕的手表搁置一旁,转动双手手腕,然后伸开洁白无瑕,就像是一件绝美艺术品那般纯净泛着冷意的双手,十指在钢琴上流畅肆意地舞动,很快就传来优美动听的旋律。看着女孩沉醉的双眼和抑制不住的笑意,“你喜欢他?”蒂芙妮歪着脑袋问道。
女孩点点头,但没有看蒂芙妮一眼,蒂芙妮自知失言,但转念一想这是在女孩的梦境里,她不过是个旁观者而已,女孩看不见她人,也听不见她说的话,也感受不到她做的事。
男孩弹完琴的时候,女孩已经回到床上休息了,她没看到男孩弹完琴过后走到玻璃墙前,手插裤口袋看向女孩这边,看了好一会才转身离开,灯灭,一片漆黑,蒂芙妮看着这一切地发生,躺在地毯上看房间里的天花板,像一张白纸。
第二天女孩睡到自然醒,然后出了房门,没过一会又进来了,已经穿戴整齐,还把早餐拿进来了,蒂芙妮看到早餐盘里面有油条和七分熟的水煮鸡蛋、一碗香喷喷的香葱面条还有三块小糕点,女孩吃了一根油条和一块糕点就抽纸擦擦手,蒂凡妮向来不能忍受最为珍贵的早餐被这么浪费,尤其是鸡蛋,像之前古巴给她做的早饭可是在鸡蛋上面花尽了心思,水煮蛋、水珍鲜滑鸡蛋、还有金色豆鼓花蛋卷,这三项可都是早餐标配,不行,本着食物不能浪费浪费可耻的原则,蒂芙妮将早餐盘的早餐吃的一干二净,真香,这早餐水平都可以开一家早餐店了,直到蒂芙妮吃完,女孩在这个过程里完全没有反应,眼睛看得有些累了,歪头发现早餐盘里的早餐吃完了,起身把早餐盘带出去然后再回来,继续安安静静地坐在昨天的位置开始重复和昨天同样的动作。蒂芙妮也离不开这里,现在这个房间现在就是蒂芙妮的牢笼,只能百无聊赖陪着女孩看着她喜欢的人,说来也奇怪,明明双方都是住同层楼,还是面对面,连对面的居住墙都是透明玻璃,明明双方已经靠得那么近了,却从来没有彼此真正见上一面。蒂芙妮撑着脑袋感慨,时间,只是时间,刚好错过了而已,蒂芙妮也不懂这个女孩把时间全部都浪费在这上面干什么,喜欢就直接说,为什么总是那么多的顾忌,这么年轻的年纪,这么懵懂的青春,像桔子味的果冻样,散发着清甜的味道,青春时期的爱情明明正好,可惜总有那么多错过。
这天男孩子一天都没有出现,女孩子比昨天多等了一会,累了就趴在地毯上,一会躺左边,一会躺右边,但是眼睛还是盯着对面的玻璃墙。中午的时候,女孩的房门开了,溜进来一只边牧狗狗,和一只布偶猫,从体态上和两只家伙的行为来看,女孩养了有几年了,蒂芙妮想趁机溜出去,但那只边牧犬在布偶猫进来后利落地把们带上了,说实话,就这反应力蒂芙妮都怀疑它是不是人附体了。女孩偶尔上手摸摸,两只小家伙似乎了解自家主人的脾性,乖乖跑到一旁独自玩耍,蒂芙妮闲来无事就逗逗这两只小家伙,出于意料,这一猫一狗竟然能感受到她的存在,布偶猫小声地喵喵叫,边牧犬趴在蒂芙妮腿上打盹,女孩的心思似乎固定在对面,一点都没受到影响,就这样,女孩本来该上床睡觉,但是不知怎么多等了一会,但是知道女孩哈欠连连,对面的灯还是没有亮起,最后布偶猫打转在她周围,喵喵声连连,边牧犬扯着小主人的裤脚往床上拽,女孩只能乖乖上床睡觉了。直到蒂芙妮受不住睡着的时候,男孩房间的灯也没有亮起来过。
第三天,女孩依旧重复着昨天的事情,甚至比昨天起得还早些,一直等到中午,男孩还是没有出现,布偶猫和边牧犬早些的时候就溜出女孩房间,这回也没有回来过,等到下午的时候,太阳公公不知道照到那去了,眼前的天空晴空万里,白云像是牧羊人赶着的一群小羊,慢腾腾地往前移动,男孩终于出现了,女孩的第一反应就是躲在墙后面,背靠着墙,努力平复着心中的欢喜,满脸都是欢喜,笑意连连,就算捂着嘴巴,眼睛里面都是高兴地样子,蒂芙妮笑着看着女孩的举动,女孩现在就差高兴地满地打滚了吧,估计是怕被男孩发现才有所收敛,女孩高兴了好一会,靠在墙上仰着头,把喜悦的泪水擦掉,呡呡唇,握紧拳头,准备鼓起勇气再偷偷看一眼。这次对面的男孩还在,不过跟他出现在同一个房间的还有一个女孩,样貌和身材都是极好的,消瘦的肩膀上搭着细发,微卷深棕色的头发有种青春的明丽,两个人似乎在争论着什么,从那个女孩的整个肢体语言可以看出她现在的愤怒和暴躁,男孩依旧是第一天看到的那个懒懒散散的样子,两个人站在房间的中心,即使是在吵架,蒂芙妮低头看着自己眼前的女孩本来高兴地把手都架在玻璃上了,现在在慢慢无力地下垂,蒂芙妮不用动脑筋就知道这个女孩很失落,又躲回到墙壁后面,蹲坐在地上抱头无声地哭,女孩的头顶就像是有一小团刚好盖住头顶的乌云,开始下雨。蒂芙妮看着女孩隐忍的哭泣,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哒、哒,哒……外面的天说变就变,现在云朵都集聚起来,天空的颜色都暗了下来,啪嗒!是昨天的那只布偶猫和边牧犬回到这间房间里,看到小主人躲在墙后面埋头哭泣,都涌到小主人的脚边,想用自己通体软乎乎暖和的毛发给小主人带来一些安慰,雨下得越来越大,边牧犬站在透明玻璃墙边冲布偶猫唤了一声,布偶猫默契地从玻璃墙的最左侧拉出一片窗帘往小主人方向拉动,边牧本来看着小主人的脑袋突然往左转,蒂芙妮顺着看去,不知道是边牧的一声叫唤吸引了对面的男孩子,还是布偶猫拉动窗帘吸引了男孩,男孩现在正在朝着边看,在他身边吵闹的女孩愤怒地转过头也往这边看过来,女孩哭的声音越来越大,边牧转过脑袋看着小主人,布偶猫尽职尽责地把窗帘从最左边拉到最右边,屋内暗淡了许多。
第四天,女孩要骑自行车上学,蒂芙妮惊喜的发现自己能离开这个房间,女孩从床上醒来后,就出了房门,然后再也没有进这个房间,房间的窗帘也自然没有拉开。女孩的脸上表情淡淡的,没有过多的悲伤,这时蒂芙妮才发现女孩是一个人住的,房间有很多,但是只有卧室的一间是有一块巨大的玻璃作为墙的一部分,其他都是中规中矩的窗户,也没有朝向对面的窗户。女孩收拾完毕,拿上车钥匙出门,骑车路过小区门口一个卖“洋葱鱼”的古怪摊贩,把整个洗干净的洋葱直接放在鱼的肚子里,然后撒上调料放在炭火上烤,忙不过来还半路拦下女孩让她帮忙看着点,女孩竟然也莫名其妙的答应了,等摊主忙过来的时候就甩甩手赶女孩走,让她赶紧上课去。女孩骑车靠近马路一边的公交站牌时,碰到几个同学热情地打了招呼,有两个要好的一女同学担心迟到了,央求女孩载着她和她弟弟去学校,她弟弟练得念的年级比她小四个年级,瘦瘦小小的,女孩答应了,后座位载着女同学和她弟弟,女同学抱着弟弟,她弟弟紧紧抓着女孩自行车座底,快到校门口的时候,女同学抱着弟弟跳下了车,“我先把他送过去,你先去上课。”说完女孩感觉自行车一下子轻了许多,结果脚上的力度还没有松掉,加上女同学突然蹦下车推得一把力,女孩手刹都来不及用,一下子车歪到路一旁的荒草上,撵了一条道的枯黄的细草,等女孩费九牛二虎之力把车停下来,发现自行车给她骑到校门口门卫室边,差点就撞上了,“脑袋伸过来。”女孩把头一转,嘀!一只修长的手握着一个白蓝相间的体温测量器在她额头前,“嗯,温度有点偏高呢。”声音很干净,听起来很舒服,女孩把头一歪,嗯,怎么是对面的男孩?“我没发烧啊?”女孩眼睛盯着男孩看,脑袋里顿时冒出好几个大大的问号,男孩收回手抹了些东西在指腹上再伸出来,然后开始在女孩额头上抹起来,额头上抹一点、左脸颊上抹一点、右脸蛋上抹一点,脖子左侧涂一点,脖子右侧涂一点,嘴里絮絮叨叨说着下次早起些,汽车骑慢点,专心些,路上注意安全……女孩脖子感觉到痒痒的才反应过来,脖子一缩,怯怯地看着男孩,“是清凉油吗?”
男孩笑笑,点点头,顺手在她发顶上揉了揉。女孩的同学送完弟弟立马赶到学校门口,看女孩还在门口,立马上手架着女孩的脖子飞速把人拖走了,“马上迟到啦!”女孩还没反应就被同学勒脖子弄走,因为同学动作过大把女孩头发上别的黑色蝴蝶发卡弄掉了,男孩出了门卫室,捡起掉落在地上的黑蝴蝶发卡,望着女孩离开的背影,开心的笑了笑。
“蒂芙妮,蒂芙妮。”蒂芙妮猛然惊醒,一下子坐起来,推开蓝青玄那张熟悉无比的脸,“干什么。”
“蒂芙妮,洗洗手,吃饭了。”古巴把汤煲端上餐桌,蓝青玄朝着蒂芙妮翻了一个骚气的白眼,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去餐桌边坐下,蒂芙妮深呼吸一口气,掀开毛毯,起身去洗手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