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同学来啦,坐,坐。”
招呼着拘束的钟四毛坐下后,白嘉宝温和地对他说道:“不要紧张,是好事。”
坐在椅子上的钟四毛嘴里咽着唾沫,赶紧欠了欠身:“但凭校长大人吩咐。”
“呵呵。”白嘉宝和旁边那人对视一眼后,没有说事,反倒是和钟四毛拉起了家常。
譬如家中几口人啊,适应不适应这里的生活啊,儿子在小学成绩如何啊,房贷压力大不大啊总之,就是些家长里短拉近距离的话。
虽说是些平常问题,钟四毛却不敢懈怠,一五一什地老实回了话。
“嗯,看来钟同学日子还行。”白嘉宝聊几句后,翻翻桌面上的档案和成绩单,然后又抬头说道:“不过做人嘛,眼光还是要放长远一点。现在不比以前了,生活压力越来越大,过几年有了橡胶,还会有车贷,二胎这些。”
“是是,大人说得在理。”钟四毛听不懂什么橡胶车贷,不过他校长一番话里勉励的意思他还是明白的。
看到白嘉宝在翻桌案上的文件,钟四毛知道大概要说正事了:这种记录学生情况的“档子”在古代也有,他小时侯在社学里就见到过。
白嘉宝这时清清嗓子,开始说正事:“钟同学的化学成绩很不错啊!”
“不敢,不敢,就是学了点皮毛。”钟四毛这句话倒不是因为他老练事故说客气话,而是真正的感受。
由于考虑到“泄密”这些因素,所以目前唯一有开化学课的赤崁中学玩得是“阶梯式教育”,给学生们发下来的化学小册子其中内容都是挑选过的,很浅显。
然而就是这点浅显的知识,也让钟四毛的世界观发生了巨大改变。当他明白了这本小册子里讲得是什么后,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的钟四毛顿时大惊这不就是传说中的“点石成金”之术吗?
其实和大部分明人没什么区别,钟四毛同样有一颗“点石成金”的心。要知道在古代,沉迷此术,乃至被方士们忽悠光家财的例子举不胜举。
同样厉害的还有“炼丹术”。这个终极大招因为曾经忽悠了不少皇帝升天,故而名声更加响亮一点:没办法,代言人有够威。
所以“炼金术”从来都是和“炼丹术”齐名的业内两大支柱产业,方士们练好了这一手那真是财源滚滚来。
然后钟四毛就傻眼了。尽管来到这边以后,很多事物都冲击了他的观念,拓宽了他的脑洞,但他依旧很难接受这种公开在课堂上讲授“炼金学”的行为。
于是他开始努力学习化学知识,不懂就问,刻苦钻研,生怕哪天老爷们回过神来把这门课给停了。然后他的化学成绩就在班里名列前茅了,他也因此感受到了“炼金术”的博大精深学得越多,学明白自己的浅薄。
“嗯,虽说内容不怎么难,不过你已经学得比较快了,不用谦虚。”白嘉宝说到这里,正色对钟四毛说道:“现在有一份工作,考虑到你的情况,学校打算推荐你去半工半读。”
不等钟四毛发言,白嘉宝继续解释道:“你看,你现在年纪大了,家里又有小孩要养,还要还房贷,所以早点出来工作比较好。”
“另外,这次推荐你去的是保密单位这个你懂的,月薪都是10两嗯,是十块龙洋起,其他待遇更不用说了。”
“最后。”白嘉宝微笑着伸手拍了拍钟四毛的肩膀:“给你当师傅的,是一位贵人,还是化学大宗师,你可以天天请教了。”
钟四毛是恍恍惚惚走出办公楼的。
虽说校长大人慷慨地给了他一天的时间回家“商量商量”,但是钟四毛心里跟明镜一般:这份劳什子工作自己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
尽管才几个月时间,但是社会经验丰富的钟四毛早已把此地的人物等级摸了个通透:所谓的“贵人”,就是穿越众的代称,大约就是曹氏起家时的那些老弟兄,是最最招惹不得的大人物。
而他今天在办公室里见到这两位,毫无疑问就是“贵人”那种说不明白的举止做派一眼就能看出来,更不用说他们身上穿的怪异服饰了。
既然事情已经发展成这样,那么当钟四毛搞清楚状况后,也就没什么犹豫的当晚回家后,他便将此事对自家女人和盘托出。
女人闻听后大喜过望:同样是几个月时间,世外桃源一般的新社会,早已用安全,公平,尊严,卫生,琳琅满目的商品和充满活力的社会形态将这个织户的女儿给n了。
所以一听说“底薪”是新流行起来的“10块钱”,在街道办工作的女人顿时就想到了房贷和商场里那些精美勾人的商品于是女人当场就发了疯,恨不得现场揪着钟四毛的耳朵去新单位报到。
钟四毛第二天就老老实实去新单位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