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上只见徐管家一声惨叫,跪倒在了燕铁侠脚下。
燕铁侠一边攥住那两根手指不放,一边大声对着县令嚷嚷道“一介白身,咆哮公堂,辱骂七品官员,敢问太尊,这等人该当何罪啊?”
来县尊已经被这两人层出不穷的剧目搞麻木了。
就刚刚这一会功夫,看到这二位完全不把自家放在眼里的嘴脸,某人已经彻底认清了形势,打算公事公办了——只有公事公办,才能让这场闹剧对自己声望的打击减到最少,才能让堂外那些眼线背后的人物挑不出错来。
于是来县尊拍了拍惊堂木,面无表情地说道“这位小校,你且放开徐管家。”
紧接着他又说道“徐忠一介白身,却咆哮公堂,目无上官,先记下二十杀威棍,待案情审结后一发结算。”
燕铁侠听到这里,还算满意地点点头,松开了徐管家的手指“太尊真乃青天。”
而坐在地上,捂着右手的徐管家听到判决后,顿时露出了满脸不能至信地表情,一时间连手指的剧痛都忘掉了。
他张着嘴,先是看了面无表情的县尊一眼,然后又扭过头看了那一排木偶般毫无动作的衙役,在确信徐家的招牌今天不好使之后,徐管家突然间变得沉默了——管家的基本技能就是察言观色,到了这时,他要是还看不清局面,也就不配当二管家了。
一番热闹的前戏过后,看到场面安静下来,来县尊咳嗽一声,终于开始正式审案了。
“今日有那徐氏状告商贾熊道放火,殴民二罪,那小校,你家正主熊道何在?”
燕铁侠这时双臂把胸,双腿跨立,双眼上翻,对着头顶梁柱说道“熊老爷日前就去了福州探望本家长辈熊抚军,早就不在嘉定了,徐家这是诬告!”
来县令听到这里眼皮一翻。熊道在不在嘉定都无所谓,反正是个人都明白熊道是不会跑到公堂上来露面的,所以他刚才的问话只是走个流程而已。
没想到这一问又炸出来了个熊道本家长辈熊文灿!
熊文灿保举了曹海盗这个是朝廷明发邸报的,所以曹海盗派来管理私港的熊道其实是熊文灿的族人这很合逻辑啊,不就是明朝版的利益交换嘛?
瞬间想明白原委的来方炜这时真有一句p要讲了狗日的徐家害死老子了,这又帮我惹了一位封疆!
再次咳嗽一声后,来县令的态度温和了一点点“燕把总,那状纸上告你等前日夜间烧了邻庄四所桑园,可有此事?”
“断无此事!”燕把总这时拱手往堂上做了个揖“太尊,徐家无凭无据,张口就污人清白,还请大人做主。”
县尊听到这里后,侧头看向了已经从地上爬起来的徐管家——有什么证据现在就该拿出来了。
徐家有个屁的证据。
人家本来是打算玩权势碾压流的,结果几手交锋下来,当徐管家发现原来在公堂上也要讲理后,顿时有就点措手不及了“你家私港紧邻着庄子,火不是尔等放的,又是谁人?”
燕铁侠无奈面对县尊摊开双手,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不想今日亲见疑邻盗斧。大人,吾尝闻这徐氏劣绅惯常会攀诬栽赃,侵夺良民家财;今日一见,传闻果然不虚。”
来县尊这时一脸的无奈“那徐忠,本官再问你一遍,可有人证物证?”
徐管家打了个磕巴后,想想也只能用缓兵之计了“这个想来当夜定有人看到贼子放火的,待在下回去查验一番便知。”
“如此,就等找到证据再说。”
来县令说到这里,拍了一下惊堂木,顺势就将放火一案无限搁置了。
县尊接下来询问的是殴民一案“打伤徐家佃户多人,可有此事?”
“禀太尊,确有此事。”
燕铁侠哈哈一笑,点头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