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个时候,距离第一发子弹出膛,仅仅过去了短短一分钟时间,2机枪刚好打完一串250发的弹链。
“啊!”一声凄凉的怒号,打破了长街的寂静。
青石板铺成的古老长街上,满满当当地铺满了人和马,遍地都是独立的人体零件和内脏碎块,分不清主人是谁,因为太多太乱。血液这一刻真的汇聚成了河水,哗啦啦地流进了路旁的臭水沟。
大批后金伤员和伤马正在长街上蠕动挣扎,一些人还在努力往街道两边爬行,但是他们的下半身已经没有了。
剩余的伤员身上,大多有着巨大的创口,有些像鸡蛋,有些像碗口。在这个时代,这种伤口是根本无法愈合的,对于这些躺在地上,不停惨哼的人来说,死亡在不久后就会来临。
发出长声惨号的,正是镶蓝旗大将巴都礼。
原本集结在队伍后方等待着出城的后金贵族,在目睹了一条火线将自家儿郎打得人仰马翻后,一个个全部张大了嘴,瞳孔急剧缩小。
好在这些人位于队伍后方,在看到飞舞的断肢和人头不断向自家靠近后,马上反应过来,掉头躲进了路旁的巷道里。
就这样短短几十息后,看着铺满了长街的旗下儿郎尸首,不能置信的巴都礼无法接受如此剧烈地转变,开始长嚎起来。
旗主阿敏同样惊恐无比。
即便是事前最夸张的预测,他也没想到结局会变成这样——三四百名旗下儿郎就这样被打死在了长街上,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这是哪里来的魔怪?明国既有这等魔军,为何还能让我大金勇士围了京城?”
好在阿敏半生戎马,下一刻他硬生生止住了心头恐惧,强行让自己冷却下来“关城门,快关城门!”
听到旗主怒吼,退散到城门两侧的旗兵这才反应过来,纷纷下马沿着城门洞两侧的墙壁跑了过去,拉开地上的死人死马,疯子一样关闭了城门。
看到城门关闭后,阿敏提缰催马跑上长街开始下令“来人,去东门问消息。”
“顶住城门,退到城中!”
现在的局面非常险恶,阿敏不知道对手围在四门的部众是不是都有这等神兵利器,所以他第一时间派人去东门了解情况——如果东门也是这样,那么他只能下令用砖石堵死四门,然后死守待援了。
看着匆匆往东门而去的哨骑,阿敏一边带着大部队退向城中心的鼓楼,一边心下暗自摇头方才吊桥放下的同时,他听到了东边传来的一声巨响,所以他现在对东门的局面并不看好。
哨骑很快就回来了,带回来的消息有喜有忧。
忧的是东门同样冲不出去。
喜的是东门外的敌手没有那种可怕的连珠铳枪。
时间倒回几分钟前,东门吊桥放下的那一刻。
把守在东门外的100名士兵和西门不一样。这些士兵由于没有配备4机枪组,所以他们离着东门距离很远,差不多有300米的样子。
不但离得远,而且这些人还分成了两队,分别布置在了吊桥左右两边。
当吊桥放下那一刻,原本就在吊桥头附近的一骑快马,疾奔过来。
与此同时,东门大开,两列鞑骑冲了出来。
梅抚西操控着马儿奔跑到桥头后,一招漂亮的侧鞍斜身,然后他就将手中的铁匣用力扔了出去。
精炼的tnt十分稳定,它对摩擦,振动都不敏感,即使是受到枪击也不容易爆炸。
所以铁匣在桥面上滚了几个来回后,停住不动了。
就在这一瞬,位于吊桥两侧的几杆火药枪和突击步枪同时开火,形成了交叉火力。
优异的射击角度,使得交叉火力能够以最小的角度覆盖最大的打击面积,还没有踏上吊桥的鞑骑,第一轮就被打下马了两个。
不过这几杆枪再厉害也比不过4,何况射击者还在300米处,所以冲锋的鞑骑尽管不停有人落马,依旧渐渐冲向了桥头。
梅抚西此刻正在拼命打马跑路凡是见过炸逼威能的,这会都恨不得给胯下马儿插上翅膀。
然而即便他拼命打马,还没跑到200米远时,鞑骑终归还是冲到了桥头。
下一刻,打头的那位白甲兵同样一个漂亮的马术动作,这就准备将这个铁匣子抄起来扔进护城河——之前跑来的滦州城信使已经将铁匣子的故事讲了出来。白甲虽说心里不大相信,但是将对手特意扔过来的东西扔远一点总是没错的。
在这种情况下,远处拿着望远镜的爆破手就不能再顾忌梅抚西的安危了,他只能按下了手中的电起爆器。
然后吊桥就被炸飞了,桥上的鞑子也被炸飞了,巨大的水柱冲天而起,护城河掀起了巨浪。
梅抚西同样一声惨叫后,被冲击波从背后掀了起来。此君在空中四肢乱舞,滑翔一段,最后惨叫一声,狗吃屎一般插进了地上的野草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