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随便尔等如何吧,本官不伺候了。”
想到这里,孙县令有点意兴索然地说道:“如此,这状子就留在本衙。待本官行文总兵衙门后,看回执再做定夺。”
“多谢大人。”
到这一步,今天这件事就算是告一段落了。接下来陈世爱就会回去等消息——等的不是总兵衙门的狗屁回执,那个用脚后跟想也知道是什么内容。
陈世爱等的,是在大局方面对曹总兵不利的消息。这个消息基本上就是他的救命稻草了。如果消息迟迟不来,那么陈氏宗族也就只能认栽服输,因为族中剩余的积蓄并不能无限期拖延下去。
就在陈世爱行礼退堂,孙明府已经伸手去拿下一份状子的那一刻,县衙大堂外却出现了一片混乱:一队人从大门处闯了进来。
这队人身穿簇新的大红色鸳鸯袄,头戴铜盆盔,脚蹬水牛皮战靴,一看就是大明精锐。
精锐们闯进来后,迅速挥舞着皮鞭和短棍将围在堂门外的吃瓜群众赶到一旁。清理出路面后,这帮人两两一组,从大门到正堂排出了人墙。
接下来,一小队腰间别着短枪的亲卫,簇拥着一员身穿红色袍服的走进了县衙,队伍前后甚至还有拿着雷明顿五连发的护卫。
与此同时,冲到大堂内的亲卫已经扯着嗓子喊出了长长一段头衔:“忠勇伯,荣禄大夫,柱国,兵部侍郎,后军都督府左都督,大明分守漳潮等处总兵官,曹川大人驾到......”
听到这一串衔头后,原本就目瞪口呆的陈世爱好悬没有在堂上跳起来。
不想另一个人却真跳了起来:大明广东番禺县正堂孙日绍。
一个激灵从座椅上跳起来后,孙父母急急绕过公案上前:“下官孙日绍参见曹大人,不知大人驾到,有失远迎,还望赎罪。”。
即便明末文贵武贱,但是一个七县令在超伯爵面前,还是要老老实实行礼的。其实理论上县令还是要下跪的,光行个礼已经很不错了。
“哈哈,我乃不速之客,孙明府何罪只有?”
曹大帅今天来番禺县衙,不是来怼县令的,所以他没有找县令的麻烦,而是微笑着解释了两句:“日前刚从京城回来,今日原本从何总兵府上出来,不想路过县衙,却听说有人在告我......孙县令,本官可能旁听?”
“能,能!”之前曹大帅进衙门时,孙父母可是看到了全广东官员都没人敢摆出来的蛮横做派,知道这位属于说翻脸就翻脸的沙场大将,他才不会去触霉头,赶紧忙不迭的点头答应。
“哈哈,那就多谢孙父母了。”曹大帅说完后,转身大摇大摆走上了公案,坐在了父母官那张官帽椅上,丝毫不理会孙父母满脸的尴尬。
坐在县令大位上之后,曹大帅拿起案上的状子,抖手将状纸扔了下去,然后微笑着问道:“堂下何人状告本官啊?”
陈世爱心中暗暗叫苦,然而他此刻已经骑虎难下,总不能说那状子不是他递的?
于是陈世爱低头出列,咳嗽一声,习惯性地弯腰拱手行了个礼,就打算说点什么。
下一刻,随着曹大帅淡淡的一声“拿下”,陈世爱瞬间被两个膀大腰圆的亲卫按倒在地。
陈世爱震惊了:“啊!?曹大人,你为何抓我?在下犯了什么罪过?”
“方才咆哮上官,抓不得你喽?”
不光是陈世爱,堂上堂下所有人这一刻都震精了:咳嗽一声也算咆哮上官?
“我不服,此乃欲加之罪!”
“区区秀才,不但咆哮公堂,还目无上官,见我这伯爵居然不跪。”
曹大帅抽出县太爷的令签扔了下去:“来人啊。”
“大帅!”
“扒掉此人方巾青袍,关进站笼示众。”
“得令!”
“再有。”曹大帅这时打了个响指:“将此人安排在堂外的一干党羽统统拿下,统统关进站笼。顺便拿我的帖子去一趟广东学政衙门,扒了这伙人的秀才功名。”
“得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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