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开拓者于安南海岸拼命和时间赛跑的同时,一艘台江港出发的大型客船,停在了广州新区官码头。
从船上下来的,是一支来自北方的团队。
之前在5月底的时候,朝廷收到了来自南方的奏折。其中除了汇报澳门战事因果之外,还附上了一沓地契——据说是澳门城破后弗朗机商人“乐输”给官府的。
乐输这种把戏,朝堂上是个人都门清。然而当时大家的关注点都不在这里:南方送来的战利品和地契才是重头戏。没有人不喜欢发战争财,只不过大明君臣打仗从来都是赔钱,没享受过这种滋味而已。
这之后围绕着战利品,君臣之间还发生了一轮攻防战。当然,年轻的皇帝最终不出意料妥妥又被文臣们打败,被夺去了大部分战利品。
而今天在新区码头下船的,正是朝廷派来接收地契田庄的团队。
接收团是由不同身份的几路人马拼盘而成。其中最主要的有两人:户部主事马敏和内府库副使太监杜尚宝。
马敏和杜尚宝这两人,一个代表户部,一个代表内宫,标准的接收大员。
而接收团的其余人等,则是各路大佬派来看风向的。
早在满清初次入关,曹总兵赴京勤王之后,京城大佬对在南方置业的兴趣就一日高涨过一日了。
起初的时候,人们是抱着试探的态度,派家奴去夷州买了些传说中的大田搞试水。
这之后,抛开丰厚的产业回报且不说,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观念,在高层人士这里被慢慢改变了:瘴疠。
是的,自古毙人无数,古人避之不及的“瘴疠之地”这个现象,在夷州,甚至扩大到所有的曹氏领地,都不存在了。
现如今随着时间的推移,远在北方的大明精英阶层已经确凿无疑地认证了这一点。尽管各种稀奇古怪的传说都有,但是事实是无法改变的:夷州那等地方,眼下得瘴疠(疟疾)和各种热病的人是少之又少。
这个现象无疑给曹某人增添了一道耀眼的神秘主义光环。
这样一来,“在南方置业”这个简单的投资行为,就变得复杂了起来:既然瘴疠可破,那么“缓急不便之时”,族人是不是可以去那四季如春之地“开枝散叶”“静养生息”呢?
有了这个念头后,今年以来,从大明各地便陆续有那官宦之家的人物前来南方各地置业了,包括夷州在内的田地价格居然引来了一拨小小的上升。要知道,截止今天,台南平原的开发程度还远远达不到后世那样呢,可出售的田地理论上还有很多很多,这一拨可把赤坎区政府的嘴都笑歪了。
而这一次朝廷因为忠勇伯献上的地契组建官方接收团队,那更是一次去南方考察绝佳的好机会了。原因嘛,京城忠勇伯府的折子房已经放出话来,说是安南那嘎达的瘴疠业已除尽,安南人也热情好客,曹总兵也在当地收了不少地契,就等大伙去投资了。
现如今明人已经从滚回关外的鞑子和卖炸鸡的夷州土著身上看明白了一个道理:既然兵强马壮,强凶霸道的忠勇伯这样说,那么那些吃草的南夷就一定是热情好客的,而安南也一定有很多地契等大伙去掏银子。
于是乎,京城大佬接收考察团就这样组成了。
团员中不但包括有官方身份的主事和太监,还有各路京城豪门派出的心腹家人。对了,船行至上海张苏滩港的时候,还接上来一大波江南缙绅豪奴,其中缙绅大户家的现任家主或者二代目也很是有几位。
所以今天在新区官码头下船的客人,单论数量的话那也是相当不少的,算上各家跟着伺候的下仆,足足有三百人挂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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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表团下船后,毫无疑问是下榻在白鹅潭大酒店的。而在当天晚上,在豪华的大型水晶吊灯下,荣禄大夫柱国御封忠勇伯兵部侍郎后军都督府左都督曹川曹大人站在酒店大堂,亲自举着一杯鲜红的葡萄美酒,依次给代表团的诸位贵客敬酒接风,热闹的宴席一直持续到了凌晨。
过后两天,代表团成员抓紧机会先去广州城里走亲访友一番,紧接着又在新区里乱逛,彻底感受对比了一番“现代化”城市和古旧城区之间的区别。
再之后,代表团就匆匆上了客船:新区组织的第N拨运输船队正好要去下龙湾卸货,代表团自然要跟着有军舰护送的大船队一起行动才安全。
于是在7月下旬的一天清晨,位于国境外,防城港南不远的一处海湾里,代表团成员无意间又见识了一番某人强凶霸道之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