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第三师招待所,小餐厅。
十余位天津本地工作的穿越众,摆宴为冯峻冯阁老接风。
经过了几个小时休息,冯阁老这会精神明显比中午好了许多,在席间谈笑风生,应付自如。
这边地主们也不怯场,席间也是有酒喝酒,有话说话。
这一次,虽说表面上摆出的架势,是地方官儿恭谦迎接上差位临。但实际上,因为内部特殊的穿越体制,再加上所有政权初期必备的粗犷,导致在只有穿越众的场合,大家基本上还是能做到平等交流。
冯峻也是很适应这种局面。他千里迢迢跑到北方,不是看官样文章来的,正需要和自己人多交流些实际情况。
漫天散地乱扯一通。与会一帮人,从北边的京津高速扯到南边的高速飞剪船,再从南洋捕奴说回北方獐子岛捕鱼,最后,又从“北皇上”解雇宫女说到“南皇上”最近的选妃活动......总之,喝了两口酒的中年男人,不分时空,不分地点,德行都一个样。
如是,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直到掌灯时分,这场欢宴才算到了尾声。昔年宝相庄严的普渡大师,此刻面膛红亮一身酒气,大约也记不得佛祖教诲了。
接下来,趁着人都在,冯峻与在坐各位一一敲定了拜访时间。
从明天开始的调研,是冯峻这次北上的重要事项。这年代缺乏即时通信手段,难得在天津的穿越众聚这么齐,所以冯峻在酒宴尾声,还是谈了点工作。
敲定行程后,酒宴就算是胜利结束了。满面笑容的冯阁老站在餐厅门口,挨个握手告别,给足了兄弟们面子。
半个小时后,招待所后院小二楼。
一个身材矮小,穿着斜襟国风棉布手工刺绣短袄的服务员,在噗嗤作响的茶水房里,伸手掀开了铁皮箱的盖子。
背后通着蒸汽管道的铁皮箱,盖子一掀开,立刻升腾起了浓浓的白雾。
拿起一旁的电镀夹子,服务员利索地在蒸汽中夹出几条白棉布毛巾,放入手中托盘。
下一刻,端着托盘的服务员,开始穿越走廊。
矮小的服务员,在走廊中遇到的第一组人,是两个面相普通,留着发髻,穿着传统短褐的便衣特工。这二位貌似并没有在意面前经过的是什么人,而是斜靠在门框上,眉目飞扬,不知在小声聊着什么。
然而就在服务员从面前走过那一刻,两双利眼却在不经意间,上上下下将其打量了个通透。
接下来,走廊中段,服务员遇到的是两个警卫员。
穿着正规军服的警卫员,腰里配着短枪,身材挺得笔直,一幅军姿站到天荒地老的模样。
最后,走廊尽头,行政大套间的门口。
两个身材高大,穿着毛呢大衣的特勤局特工,阴冷着脸,伸手挑起托盘中热气腾腾的毛巾,检查一番后,这才允许服务员进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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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明】 【】
师招待所的行政套房,充斥着浓浓的时代味道:铺着白色纱巾的老式沙发,木凋的洗脸架,搪瓷脸盆。一旁木柜上,有着红色的双喜搪瓷盘,里面是一圈玻璃茶杯,旁边是两瓶铁壳暖水壶。
服务员进门时,外间品字形的沙发上,冯峻,张中琪,姚建设三人,正喝茶醒酒呢。见热毛巾来了,冯峻第一时间捏起一条,狠狠擦了脸。
“吁......”
擦完脸,吐一口酒气,再喝两口浓茶,冯峻感觉清醒了许多:“我这次来北方,个人工作嘛,主要是调研,这个你们都知道了。”
念完开场白,阁老终于说起了正事:“另外,关于天津建市一事,我是受了内阁委托的,这趟我来,就一并要办掉。你们这两天抓紧发个电报,表个态。”
一旁张中琪听到建市这个话题,脸上滑过一丝窃笑,弯腰从面前的茶几上用牙签挑了一个蜜枣,塞进嘴里,一边嚼,一边斜眼看着姚建设,摆出了看热闹的架势。
关于天津建市,实际上早在前年的时候,这个问题就已经提上日程了。
原因很合理也很合乎逻辑:盘子大了,必须要正规化各种行政单位来管理。
原本,这就是个顺理成章的升级过程。首任市长也没有悬念:资历最老的三人组,薛海元在京城,张中琪专注于军事,唯一可以无缝接盘的就是姚建设。
然而这件事,在情报总局内部引起了强烈不适。因为情报总局发现,由于情报人员先期潜伏沉淀组建网络的特性,导致这几年出现一种新趋势:每当新地盘要建制,自家熟悉当地情况的特务头子,经常会被内阁要求原地转业。
这种事,特务头子们其实是无所谓的,站长也没有市长威风不是?
但情报总局受不了啊!特务头子是那么好培养的吗?
于是借北方重镇建市一事,情报总局在特区核心层掀起了“反霸凌”活动,和内阁扯皮了整整一年,官司最终打到了曹皇帝那里。
据张中琪从军部听到的小道消息,今天坐在这里的冯阁老本人,就是和情报总局打擂台的主力之一。
好在亲政后的曹皇帝终归是管事的。最终,在皇帝斡旋下,情报总局接受了“出一进二”的交换,算是收了培训费,为这类事划了个解决方案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