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陵阳镇上的时候,朱尔旦心情大悦,心想来到这里也不过几个月,可是那份家人亲情的羁绊却一样不少。他想早点见到老爹和少荣,于是步子便脚下生风。
一路走回北巷的家门口,便拍打柴门说道:“娘子!我回来了!”
院中没有人应答,他却忽然发现柴门已从外面锁了。这下不由得愣住了,心里咯噔一下,眉头瞬间就紧紧拢在一起。
就在这时,一个似乎穿着衙门公衣的差人忽然在一旁探头探脑,这时看到朱尔旦背着箱笼站在门前,便一闪身跑了过来,立即打躬作揖道:“这位可是朱公子?”
朱尔旦道:“在下正是,却不知此处我的家人都到哪里去了。”
那差人弯腰笑道:“朱公子不知,前几日贵府便已经搬迁,县丞大人怕公子回来找不到,便命小人在此地守候。”
“搬迁?搬到哪里?”朱尔旦奇怪的问道。
那差人又点头哈腰的笑道:“小的这就领公子前往新宅,这几日恐怕公子的家人早已等的心焦了。”
朱尔旦点头道:“谢了,还请头前带路。”
那差人连说不敢当,便引着朱尔旦往另一处去了,过了几条街,在一个大宅门旁边停下道:“公子,就是这里了。”
朱尔旦一看,发现这是一栋相当排场的院落,仅仅是门楼就高大许多,漆黑的木门上挂着一对锃明瓦亮的铜门环,门口两旁还分别立着两块青色镇宅石墩。
朱尔旦还在迟疑,却见那差人拍打门环喊道:“朱少爷回来了。”
不一会儿门便开了,先出来的一个却是个管家打扮的老者,后面跟着丫鬟仆妇,都是一脸欣喜。众人请安道:“少爷回来了。”
这时,忽然一个身影从里面快步走了出来,却不是娘子朱柯氏还是谁。只见她此时却穿戴竟是整齐雅致,但目光却微微一窒,然后才欢快的迈出门槛用手来接箱笼道:“相公!相公回来了!真的是你回来了……”
一旁的丫鬟见状立即过来接了箱笼往院中放去,黑猫却一副搞不清状况的样子,仍然缩在格子里暗中观察。
朱尔旦一看朱柯氏,感觉她似乎成熟了一分,也美了一点。看到她虽然不再身穿麻衣,但是脸上却总是露出一种不习惯的表情。于是问道:“娘子,究竟发生什么事,咱们家怎么搬到这里了?”
朱柯氏笑道:“你怎么会不知,前几日县丞、主簿以及县学的教谕过来,说相公的好友翰林院编修杜大人托人专程交代,说相公快要回乡。并说此次乡试相公必将高中头名,所以让好好照顾一番。谁知第二天,就又有人登门,说是相公京城里的好友,却给安置了新宅,又送来管家、仆妇、丫鬟,催促我们搬入新居。”
朱尔旦心中有所计较,便不再发问,只是转身向门口的差人道了谢,又塞了半两银子给他,多谢这些天的守候,差人连连躬身道谢后,欢天喜地的去了。
于是,朱尔旦便跟着娘子进了垂花门,来到二进院子中。却回身吩咐众人,暂时不用伺候回去休息去吧。佣人纷纷答应下去了,心里都明白少爷赶考出门几个月,回来少不得要和娘子说些体己话,亲热一番。便都很自觉的各回各屋了。
朱柯氏面上一红以为相公想要跟自己亲热,便轻轻啐道:“呸,相公不羞……这大白天的……”
朱尔旦一愣,便明白娘子会错了意,却故意搂着她细细的的腰肢道:“大白天怎么了?我又没犯法……”说罢竟然用双手把朱柯氏整个人托了起来。
朱柯氏吓得差点叫出声,却立即掩住嘴巴,脸上早已飞红一片。这时她被朱尔旦抱进了西厢,还以为他要立即就要动手动脚,身上早已软了。却没想到,他竟然却把自己放下来,转过身小声道:“娘子,你们恐怕上当了。”
朱柯氏还没调整过来,只是问道:“什么上当了?”
朱尔旦用两只手扶住她瘦削的肩膀,小声说道:“我根本不认识什么翰林院编修杜大人,京城里更没有什么朋友。”
“啊?那为什么……”
“我想可能是因为其他的事情,我在路上遇到了一些人,他们口口声声要请我去山东诸城,这些人似乎手眼通天,也许是他们搞的鬼也说不定……”
朱柯氏这才反应过来,惊讶道:“怎么会这样?可是那些人让你去山东,却为何又要送人送宅子?”
说完,她忽然想起什么,便立即道:“对了,相公你快跟我来看。”说完朱柯氏便伸出手拉着朱尔旦出了西厢前去堂屋。
等进了堂屋,朱柯氏拿出钥匙打开正房左边房门上的挂锁,然后推开房门指给朱尔旦来看,并道:“相公,这些楠木箱子,都是那位自称是你京城的友人送的,公爹看你没回来,便一直没打开过。”
朱尔旦看到沿着屋子的一面墙,竟然放着十几口楠木箱子。他走过去看到箱子上都搭着锁扣,上面挂着精巧的铜锁。于是手上稍微用力,便捏开一把铜锁。这时,他打开箱子,便顿时看见整个箱子里面,竟然是码放的整整齐齐的一箱银元宝!
朱柯氏顿时大惊失色,这一辈子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一大箱子银子,更何况……还有许多箱子还没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