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潘老板埋头犹豫着是否答应周玉的“要求”，而无暇顾及她的小动作时，她偷偷瞄了眼梁静，后者微扬嘴角，朝她点头，示意周玉不用着急。
反正现在，发愁的又不是她们。
只是梁静有一点想不通，潘老板为何舍弃交易许久的“老客户”商家，转而要在她们这棵小树苗上吊死？
不论从交易时间，还是交易次数，都要属商家最可靠。
可偏偏他剑走偏锋，宁可冒着货财两失的风险，也要牢牢抓住她们这个新客户。
她实在搞不懂这位潘老板的心思……
“百分之十。”潘老板讨价还价道。
“不行！”
“百分之十五。”潘老板咬了咬牙。
“不行！”
“百分之十八，这是我的底线，如果这都不行，那我们的合作，只能到此结束。”
“好。”
正当潘老板以为周玉妥协，准备笑着伸手跟她说说合作愉快时，后者冷静地看着他：“潘老板，感谢您今天的盛情接待，我想还是去商家服装店看看吧……”
周玉的拒绝，完全出乎了潘老板的预料。
煮熟的鸭子都到嘴边了，还能给飞了?
“周总，周总，您先别急，我们刚才不是聊得挺投缘的么，怎么说谈崩就给谈崩了呢！”
潘老板半开玩笑地拦住她们的脚步。
不惹人厌，却也不讨人喜欢。
而他嘴角的笑意，却透出几分僵硬和尴尬。
“没有。”周玉淡淡地说道，“只是我做事比较讲究原则，说一是一。”
她的潜台词非常明确——
价格，她一分都不会改！如果他能接受，那这笔买卖就还有谈下去的可能，否则，一切免谈。
见周玉的态度如此坚决，潘老板只能认栽，谁让他着急脱手这批货。
“好，就百分之二十。”
潘老板的妥协，更加肯定了梁静之前对他的怀疑。
他一定还对她们，甚至对商家，隐瞒了什么……
合同是早就准备好了的，可见这位潘老板，原本就有打算找下家的计划。
而她们的出现，误打误撞，正好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周总，合作愉快。”
“潘老板，合作愉快。”
原本潘老板还想请她们吃顿便饭，但周玉坚持说自己还要回去处理点其他事宜，就带着梁静，以及那一百件成衣，潇洒离开了。
直到她们的车，消失在潘老板眼前，他才松了口气。
望着手里的订单合同，潘老板眼底的狞笑，越发强烈。
回去的路上，梁静还是觉得不对劲儿，拿着合同，一字一句地抠内容细节，想看看潘老板是不是在合同上动了手脚。
可惜，合同内容一切正常，是最普通的订单合同，完全没问题。
那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偏差？
难不成，是衣服……
“影，我们还有多久能到店里？”
“一个小时。”
虽然之前验货时，她们看过成衣，面料和款式，都是对的，但她们不是亲眼看着他们把货打包成箱的。
换言之，当她们去跟潘老板签订合同那会儿，打包工人完全有时间偷梁换柱，以次充好的用假货代替真货。
“影，这附近有没有空地，或者废弃仓库，我要开箱验货。”
不能等回店里再验，宁可多此一举，也不能到店里才去后悔！
当影把车停稳在一块空地上，梁静和周玉一起合力，将其中一个箱子搬到地上。
梁静用钥匙串，划开箱子上的胶带，两三下打开它。
之后，她从中间抽了件成衣，打开塑料包装袋，仔细检查衣服的面料，款式和做工。
周玉也从最接近底部的位置，抽出一件，眼睛一眨不眨地认真端详起来。
一件，两件都没问题。
梁静偏不信邪这个邪，带着周玉和影，又连开两箱。
终于在她开始质疑自己前一秒，发现了衣服当中隐藏的猫腻。
敢情她猜对了，潘老板果然不是个省油的灯！
一共五个箱子，她开了三箱，两箱半没问题，另外两箱半的衣服，不是面料存疑，就是款式老旧，完全与订单不符。
好一个狸猫换太子！
她还是小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