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曦双手放在桌下，表情没有变化，亦没有接牧岚的话。
因为她知道，牧岚这话并非对自己说的。
“惊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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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坐在牧岚身边的女人盯着虞曦，想了想，给出了两个字的评价，语气严肃。
女人说完，虞曦看到牧岚的嘴角牵动了下，这是她出现在会客室露出的第一个笑容。
牧岚拧过脖子看那女人：“我昨天跟你说的时候你还不信。”
那女人也笑了下，脸上摆出一个对牧岚“甘拜下风”的表情。
牧岚挑眉，颇为受用，目光移到虞曦身上，直爽道：“虞曦，我这个人做事一向讲究速战速决，所以说话能一句话说清楚的绝不多说一个字。其实昨天一见到你，你的脸，你的整个人，就让我联想到了三个字：秘小七。”
秘小七？
虞曦眼底浮出疑惑。
“秘小七是牧老师青春校园系列最后一部的女主角。”牧岚身旁的女士替虞曦解疑。
虞曦眉毛上抬，露出一个原来是这样自己明白了的表情。
“虞曦，我的意思在昨天给你名片，约你今天到嘉意来就很明显了。”
牧岚双手搁在桌面上，看着虞曦，“我想在我约你一起共进咖啡，而你欣然答应这一点上，你的态度是可以说明些什么的，对吗？”
牧岚看人眼光毒辣，说话办事滴水不漏，跟这样的人交涉，言不由衷的迂回，装不谙世事的傻白甜的心机，反而是最愚蠢，最要不得的。
这一点，从昨天虞曦看到牧岚开始，便心知肚明。
因此听完牧岚的话，虞曦坦诚的点了点头：“其实在昨天见到您之前，我便听人说过您在为您新的影视作品物色演员，而且她还给了我您的名片，让我联系您。”
虞曦说话的时候，目光一直都在牧岚脸上，牧岚脸上但凡有一丝的微妙变化都不可能逃过虞曦的眼睛。
虞曦眨眼，想着自己要不要开口说一声……
虞曦眼眸闪了闪。
虞曦眼廓缩了一圈。
黄妍说着，抬头扫了眼墙上的时钟，“给您五分钟时间。”
“虞小姐，您看完以后，把您当作是秘小七根据上面的内容以及您看完的感受，给我们表演一下。”
牧岚见虞曦刚拿过去便专注的看了起来，态度认真，遂满意扯了扯嘴角。
同时，虞曦觉得她刚才演那段实在太过瘾了，倒不是说她觉得自己演得多好，也不是因为过了把戏瘾，而是将早上在闻青城那里受的窝囊气全部通过眼泪给排了出来！
以后哪怕时间再匆忙，该提前做的准备，就算通宵达旦，也不能不做！
虞曦眸光敛紧了片刻，后缓缓松展，慢慢的也朝牧岚勾起了嘴角。
但是到虞曦说完，牧岚自然的接过话锋，虞曦也没从她脸上看出丝毫的改变。
她像个孩子一样哇哇的哭，说完，又不断用手臂擦眼泪，将那份惹人心疼、怜惜的可怜劲儿活灵活现的表现了出来。
牧岚和黄妍都在对面瞅着虞曦。
阻碍她的那些不是还在路上没有赶到，而是已经到了。
她怎么知道她与mk有合约？
她今天好歹过来也是视镜的，连人主角叫什么都不知道，很尬了好么？
牧岚和黄妍的心跟着揪了起来，两人双双皱了眉，呼吸都放轻了，一眨不眨的看着虞曦。
正好给虞曦提个醒，吃一堑才能长一智。
虞曦纳罕，轻抬起眼皮，用红红的眼睛去看牧岚和黄妍。
她是在控诉，在埋怨，同时也难过委屈。
虞曦没有看过这部，故事背景一无所知，看到这个节选片段，只能靠直觉理解片段里的情境。
牧岚背部向后靠了靠，眯眼盯着虞曦的样子像是在欣赏一部得来不易的作品，享受中又有那么点对过程曲折的唏嘘。
“你不是说不认识我吗？不是跟她们一样嘲笑我是个只会读书的书呆子？我们家有钱怎么了？那是我爸妈辛辛苦苦赚的，每一分都是他们的心血！他们靠自己的双手挣钱，一年有三百天都在全国各地来回奔波，他们有多辛苦你们这些人知道吗？你们凭什么在背后嚼舌根？凭什么瞧不起我？凭什么欺负我，凭什么？你跟班上的那些人，跟今天欺负我的那些混混都是一样的！我讨厌你！讨厌你！”
“嗯。”
实际上，她一到会客室看到虞曦的穿着打扮，再明显不过的是为了今天和她的约定特别装扮的，明白虞曦是正儿八经走了心的，没有当作儿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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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只是，好一会儿，虞曦都没有听到从对面传来的声音。
牧岚盯了眼虞曦，那一眼别有意味。
大致的内容是，女主被一群混混欺负，男主出现英雄救美，之后男主护送受到惊吓的女主回家。
牧岚双手合十，看了眼虞曦身前桌面上的纸张，声音印着些许感慨，说：“虞曦，不瞒你说，为了这部剧，前前后后我试镜了不下一百人，但都没有一个令我完全满意的。”
牧岚看到虞曦的反应，摊摊手，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冲她笑得意味深长。
至于……其他，她更愿意相信自己的直觉和所见所感。
不过被人当面揭穿打脸，也不一定是坏事。
神清气爽！
然，她视线转得太快，虞曦没看清，牧岚脸便撇到了她身边的女士那边。
虞曦暗自吸气，凝神看纸上的节选内容。
“有这样的事？”牧岚话是这么说，但语气里一丁点要追问是谁给虞曦名片的意思都没有。
接收到牧岚的眼神，黄妍接过话，一面翻开文件从里拿出一张a4纸，一面说，“刚看虞小姐听到秘小七这三个字很陌生，想来是没看过牧老师的。这张纸上是的一个节选。”
虞曦应了声。
“我出现了？”虞曦喃喃重复。
牧岚和黄妍仍盯着她，神色几分怔然，像还没反应过来虞曦已经演完了。
牧岚蓦地就笑了，声线亦是愉悦：“虞曦，你与mk的合约后天就到期了吧，后天之后，我们签约吧！”
虞曦自然也不会主动说，便只是浅浅的笑了下。
牧岚微微点了点头。
好在牧岚和黄妍也没等虞曦出声提醒，两人同时转向对方，对视了将有十秒。
男主懵逼后，女主突然转身，把书包砸到男主身上，大哭着说了一段话，内容如下：
“虞小姐才是过谦了。”黄妍笑了下，又去看牧岚。
虞曦演完这段，她深深吐息了口，双手在眼睛上抹了把，以此作为收尾。
还没开始说台词，就已经把那份惊吓后的委屈演绎出了精髓。
虞曦双手接过黄妍递过来的纸张，垂下睫毛，掩住眼里闪过的讪然。
节选的片段很短，就台词，女主只有一段话的台词，不算短。
她明白了！
“虞小姐，我先做个自我介绍吧，我叫黄妍，是牧老师这几部青春系列的选角总监，做什么的，不需要我多介绍，虞小姐明白的。”
牧岚喜欢这样有得天独厚的外貌优势，还有态度的演员。
牧岚顿了顿，深深看着虞曦：“直到今天，你出现了。”
虞曦在听到牧岚的话后，瞳孔却是猛地一缩。
这“小”姐姐知道她没看过就没看过吧，非要说出来，还当着人家作者的面说。
刚开始相安无事，可走着走着，女主抱着书包，先是小声啜泣，再慢慢哭出声，最后嚎啕大哭。
虞曦双手在空中做了个虚掷的动作，然后开始说台词。
所以，那些阻碍她的绊脚石仍旧在路上还没到？！
比起里写的，虞曦的表现更出色。
再然后，她嘴角一瘪，忽然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黄妍颔首，起身，走出了会客室，顺带将房门也带上了。
眼睁睁看着虞曦脸白了，鼻翼和小嘴开始轻轻的堪动，娇弱肩头颤抖，跟着眼泪跟透明的珍珠似的，大滴大滴狂洒。
黄妍提气，面向虞曦：“虞小姐不愧是科班出身，实力不俗。”
只是，她们似乎，把牧岚想得太简单了！
“您过奖了。我刚刚的表现是每个专业出身的人都能做到的最基本的样子。”虞曦说。
但是虞曦明白，秘小七难过伤心的背后，是她对男主的感情，她希望至少男主不要像其他人一样嘲讽她，至少希望男主不要像那些混混欺负她，至少希望男主不要装作……不认识她！
女主这段话没有愤怒，更多的是害怕、难过、伤心以及积压许久的委屈、埋怨！
几乎每一句话的情绪都精准的卡到了点上。
虞曦沉静的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