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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九、大难不死

从茯妈妈走后,茯苓开始晚上独自一个人带焕焕。又枚如果回来得早,会抱着焕焕心肝宝贝地喊,抱抱,逗逗,然后就把他交给茯苓,自己则坐在沙发上看他的球赛或电视剧。

一个多月的焕焕,长得白胖可爱,大大的头,头上稀疏的头发,脸上圆鼓鼓的,一笑就有两个小酒窝,还长出了两粒白白的小牙齿。他的头大,身子小,就象那段时间热播的《大头儿子和小头爸爸》里头的那个大头儿子。他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上一秒还在大声哭泣,下一秒已经笑逐颜开了。孩子的笑是纯粹和灿烂,不含任何杂质的。每当焕焕笑起来的时候,茯苓的心都仿佛融化了,她一切的忧虑、哀愁都已经消失不见了,天地之间只剩下她和这个小小的婴儿。

焕焕满42天的时候,茯苓一家三口去照相馆照了唯一的全家福。那是冬日的上午,太阳暖阳洋的。又枚穿了一件黑色的棉袄,里面是一件红黑格子衬衣,他的穿衣品味一直不错,把自己打扮得象个年轻满哥,棉袄的衣领竖起,手则插在裤兜里。毕业十几年,他的头发已经不复在学校时浓密,发际线后移了许多,露出了高而亮的额头,白净清秀的脸仍然保养的细皮嫩肉,丝毫不见岁月的风霜,脸上洋溢着迷之自信。

而身旁的茯苓则显得非常憔悴。她生孩子的时候体重从80多斤到了130斤,孩子生下后一称还有124斤,孩子只有5斤6两。坐了一个月的月子,过了一个月晨昏颠倒的生活,她的体重仍然还有120斤,她那曾经清秀的瓜子脸变得肉乎乎的,常年眼睛上两个熊猫一样的黑眼圈,身上长着好几个救生圈,到处一揪都是一坨肉。她穿着一件高领的红色羊绒衣,更显得脖子短,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大衣的款式很老,还是她刚上班的时候买的,已经有八九年了,大衣上已经开始起了球。原本清秀的女孩,经过岁月的磨砺,开始有了中年妇人的模样,原来那种清秀灵动的样子已经荡然无存了。

茯苓看着身边仍然如玉树临风的又枚,人生第一次生出几许自卑。她本来比又枚小了四五岁,现在一眼看过去,却仿佛是又枚的姐姐。

影楼的照相机留下来他们家这历史性的一幕。一个意气风发的又枚,一个仿佛渐入中年的茯苓,还有一个稚嫩无知,刚刚能把脖子竖起来的小婴儿。

没过多久就是新年了。想都不用想,是要回又枚家过年。茯苓和又枚认识9年,结婚5年了,又枚只去过茯苓家两次,就是94年第一次上门。茯苓甚至都不需要又枚来通知她就知道肯定是回荣华老家去过年。

又枚和茯苓早早地收拾好了东西,一放假,把店铺的事情交代清楚。他们一家人就坐大巴来到了洋约市来和又枚的小姐姐桃花汇合。

桃花的家里住在洋约的一个大马路边上的小巷子了。桃花长大后没有继续读书,然后找了郑喜全的一个没出五服的侄儿,两个人结婚后到湖北去打了一段时间短工,后来觉得不是个办法,两口子又回到了洋约市,借了茯苓两万元钱买下了一个小巷子里的小门面,一家人在这里安定了下来,桃花有两个孩子,大女儿叫雯雯,小儿子叫泷泷,两姐弟长得雪白可爱。

桃花家的门面楼层很高,从门面进去有一个窄而陡的楼梯上去,就是他们家里的起居室。进门是一个小小的客厅,随意放着几张沙发,里面隔成了两间小小的卧室,一间是桃花夫妇的,还有一间小小的放着高低床的则是雯雯姐弟的。靠楼梯的另一间是一个小小的搭建出来的厕所,一个燃气热水器就放在厕所里头。

当晚,桃花在一楼门面做了简单的饭菜招呼大家吃了。见天色不早了,锁了大门,一家人上二楼看电视、聊天。茯苓坐在那里百无聊赖,突然觉得头发和身上都很痒。想起自己出来得匆忙,昨天晚上没有洗澡。她去过荣华的乡下,知道那里连个洗澡间都没有。就嘟囔着要洗澡。

桃花楞了一下说这个热水器不是很好。可是还是很快起身去帮茯苓去收拾洗澡间去了。一会过来告诉茯苓说可以洗澡了。茯苓将怀里的焕焕交给婆婆,从行李袋中拿出换洗衣服去洗澡。

洋约市在沙常的北边,比沙常还冷。年前是最冷的天气。桃花家的厕所非常简陋,连个浴霸都没有,茯苓将自己要换洗的衣服脱下来放在了厕所门外的小凳子上。然后打开了水龙头。隔了许久,洗澡水才有温热的感觉,可是茯苓已经顾不了那么多,把衣服脱下来后开始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