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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心

一迈进服装室的门——“前辈!”池赫看着姜世熙,很开心的样子,“你来做什么?我帮你。”

她嫌恶的样子,看别人都在忙,似乎没有人打算理她,便只能问他了,“服装就位了吗?”

“嗯,都准备好了。”

她点点头,准备离开,池赫跟了上来。到人少的走廊里,姜世熙突然停下步伐问他,“没事做?”

“并不是……”

她皱着眉,看看周围,最后把目光放到他身上,“听着小狗狗!别再追着我屁股后头摇尾巴。我不是你崇拜的人,和道听途说中的样子也不一样。太闲了就去找事做,这里很忙。”

“可是……”

“没有可是!”她瞪着池赫,“如果我听到一句话、一个字,关于我、元成高中或者相关的任何言论,你的好日子就到头了。这是警告,听明白了吗?”

他胆小得很,赶紧点头,“嗯嗯嗯,我明白了。”

姜世熙满意的返回去,这是个拐角,她看到一个人,想了半天没想起她的全名,“……您在这里做什么?”她一定听到了刚才的话,姜世熙对身后打手势让池赫先走。

柳雪珠猛然回神,对她笑的非常灿烂,“没事,我想去洗手间,看到你们在说话,觉得靠近不太礼貌,所以……你们没事吧?”

决定在几秒内便做出了,“当然,洗手间在这边,很抱歉耽误您。”姜世熙与权志龙的历任女朋友向来井水不犯河水,现任也同样。狭窄的走廊中,她与柳雪珠错开身,离开走廊。

“志龙哥?”柳雪珠以一副担忧的样子欲言又止,在权志龙的追问下才说下去,“你总将世熙放在身边是不是不好?”

权志龙心不在焉的对她笑,安抚道,“吃醋了?你才是我女朋友。”

“不是啦。”她摇头,“我觉得世熙好像不喜欢这样,你看她坐你旁边都不说话。有些人不喜欢和艺人来往。”

他愣了一下,抿着嘴,“她本来就不爱说话。”

‘可能太害羞了’,往常柳雪珠总会这样回应他,可这次她没出声,反而低下了头。没人宽慰的权志龙胡思乱想着,刚刚消退一些的烦躁情绪再次汹涌。伤心、愤怒、疑惑和不甘心,权志龙对姜世熙的感情瞬间变得难言起来。复杂的想法困扰着他,加上柳雪珠说的那些半真半假的话,权志龙更加难受。忍受不住煎熬,在回国的几天行程中,他去探监了。

隔着玻璃,权志龙冷漠的看着对面的朴俊山,这个他知道的唯一一个与姜世熙的过去有联系的人。牢狱生活没怎么改变他,还是这么混的模样。他叉着腿坐在玻璃后面问权志龙,“找我干嘛?”

时间不多,权志龙直接进入正题,“对姜世熙,你了解多少?”

可能是太寂寞了,朴俊山想说说话,他问,“这取决于你想知道什么。”

“你知道什么,都说出来。”

他混笑了一下,“我知道她的教练和比赛,你要听么?你不选,别怪我。”权志龙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四年前我第一次听她的名字,我的教练说有个人的比赛打得很好,让我去看看。一个女的,本来我不想去,但是他一直说她太棒了,于是我就去瞧瞧到底是多厉害的人。”

他停顿一下,靠到椅背上,半合着眼回忆着当时的情景,“每个人都有躲避伤害的本能,要成为最厉害的搏击运动员就要控制它,收放自如,用小的伤害换来大的利益。但是姜世熙不一样,我从未见过打的这样狠的人,就好像没有感觉。她从不害怕受伤,即使是面对强大的对手也毫不犹豫的出击。”

“截拳道不像跆拳道交流高于胜负,它杀伤力大又不重防御,稍有不慎就是重伤。但她反应极快,像狼一样出击,迅速准确,一击必伤。”他对着空气出了几次拳,似乎在模仿记忆中的姜世熙,同时脸上浮现出一种怪异的微笑,“啊……非常厉害。她还打过几场不合法的比赛,给我印象最深的一场……她上场的时候拖着脚,走得很慢。那是我看过的她打得最难的,赢了却像输了,下场的瞬间昏了过去。后来我知道她刚刚断了根肋骨。 ”

微笑渐渐变成痴迷,“是艺术啊,暴力之美。对自己狠心,也有胆量。即使受了再严重的伤,也从不下死手,敢给对方留后路。比斗场上不是没死过人,她却死认一门。克制下的暴力,简直是世上最棒的事。不过她也是幸运,对手都不是老手,血性不足有自知之明,不然她早残了。”

权志龙眯眯眼睛,彻底明白了他当时的话。朴俊山看着他笑的恶意满满,语带讽刺,“看到她的时候我还以为她弱到跟着你们了,还好骨气还在。她摔得那下可不轻,当时能站起来,说明她还是那个狼崽子。”

权志龙皱了皱眉,冷着声音说,“别叫她狼崽子。”

“又不是我起的。”他翘起腿说道,“姜世熙,经常和混混们‘打’交道。凡是惹了她,如果没当场报仇,那些人过几天一定会倒霉。只不过她十分有原则,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没惹上麻烦。这种睚眦必报的性格和狼一模一样,狼崽子,哈哈,非常贴切。”

权志龙静静地坐着,没有再说话。

朴俊山向前倾身,向上看着他的眼睛,舌头贴在上牙上,“她还和你说敬语?”

“……不关你的事。”

他笑了,“看来是了。”他眼中带着幸灾乐祸,怜悯又讽刺的说,“放弃吧。你们这样的人驾驭不了她,不论是助理还是朋友都不行,早早抽身比较好。”

这下戳中了权志龙的伤口,非常生气的说,“像个可怜虫一样在盒子里过活的滋味怎么样?连疯言疯语都说出来了,看来是不舒服。”

“你还不知道谁是可怜虫呢。”朴俊山没有生气,反而以言语讥讽他,“姜世熙的毛病人尽皆知,你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吗?”不等权志龙有所反应,他向前倾身,用眼白看着他,嘲讽的加重语气,一字一顿的说,“意思是迟早要离开。”

这不正是之前他们争吵过的事吗?权志龙呼吸一滞,心里重重揪了一下。朴俊山接着说,“我找过她的教练,问她去哪了。他没说,和我聊了聊。其中有一件事,他教了姜世熙三年,不论打骂她都恭恭敬敬。训练可不是闹着玩的,三年从不生气恼火,不可怕么?她是机器,没有感情。”他得意的看到,权志龙的脸黑了。

心里乱哄哄的,权志龙没有说话,朴俊山的话像是在印证他的可怕想法,他对姜世熙来说什么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