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想更了解你,想知道你做过什么、喜欢什么、和什么人一起长大,对喜欢的人都会有这样的想法吧。”
姜世熙被他噎了一下,轻咳一声,“他被领养过,后来又被弃养了,因为不是和外表相符的可爱性格。”
权志龙猛地想起姜千燮说他回来找过姜世熙,据说被领养,后来不知为什么又说是孤儿。他抓住她的手,“你……”
“我开车呢。”姜世熙抖抖手背,挥开他。她飞快的扫了一眼权志龙的表情,他惴惴不安,像干了坏事,“你听说了?”
如惊弓之鸟抖了一抖,权志龙问,“什么?”
“我被收养过,长得漂亮的孩子很容易被领养。但是因为性格阴沉,成天静静地坐着不说话,他们很害怕,把我送了回去。”
所以当年姜千燮去孤儿院找姜世熙时李院长告诉他的没有错,当时她确实被领养了。权志龙感觉内心胀胀的,愤怒又心酸,他视若珍宝的人竟然被别人如此对待,“太不负责任了!既然领养就要照顾到底,怎么能办出这样的事!”
姜世熙满不在乎的样子,“还成吧。他们领养我的时候,我的心思不在他们身上,所以送回去也没太大感觉,就是换个地方住。现在想想,你看过《安娜贝尔》吗?每天坐在椅子上不言不语,一脸阴郁,大概吓到他们了吧。”
“所以在意那个孩子吗?”权志龙想握住她的手,可是她在开车,顺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
她点头,“早年对弃养没有惩罚时,领养人不想养了会送回孤儿院,像我。他被领养时有了对弃养人的惩罚规定,为了避开惩罚,领养人把他扔在了很远的地方。大概流浪了一个星期,被警察送回来。后来再有人来院子里□□,他就躲起来,钻进床底下或者柜子里。”
这个世界有很多黑暗,但权志龙长大后才接触,不像他们自小便身处其中。他说,“不被领养也好,现在在孤儿院过就不错。”
“是。原先日子不好过,出去比在院子里过得好,现在我们不太倾向领养了。”她深深叹气,“我得雇个帮工,再找几个老师……宰范哥只顾给钱吃饱,没眼力见的……”
“世熙,为什么叫我陪你来?”为什么是自己不是别人,这是不是说明自己对她有一定意义呢,权志龙对答案抱有一点期待。
姜世熙爽快的回答,“大成哥没时间啊,他说你也特别受小孩子喜欢,帮我分担些火力嘛,现在的孩子这么能闹。”
“哦!”权志龙稍稍有点气。
又怎么了!姜世熙觉得这个人真麻烦,动不动就生出一个小心思,“受一切女性生物欢迎的GD,你不喜欢?”
“包括姜世熙吗?”他侧身捏着姜世熙的耳垂揉搓。
她微微一笑,“今天包括。”
车开出脏街,街景逐渐明亮起来。现在说这些似乎有些不好,权志龙嘴里含着准备好的说辞,却一个字都不好意思说了。刚刚从孤儿院出来,此时说他想说的事,显得他是个不知人间疾苦的纨绔子弟。
姜世熙见他如坐针毡,欲言又止,忍不住问,“你想说什么?”
“啊……”他有些羞赧一般,看着车窗外小声说,“晚上有个小聚会,你和我去一下吧。”
姜世熙觉得权志龙的表现有点奇怪,“这话为什么不敢说?”
“就是不好啊……话题不合适……”
果然是个内心敏感的人,她问,“什么聚会?”
“我的82小团体,和我关系好的一些人组成的团体,有些人你也认识。”他说着说着感觉脸热。82小团体里的人是他最亲密的朋友们,他特意提出要把姜世熙介绍给他们,是以女朋友、另一半的身份让她进入自己的生活,就像他来孤儿院一样。
姜世熙不了解权志龙的想法,只凭自己的喜好决定去还是不去,“有谁是我认识的?”
“羊羹,彩琳,我的经纪人,李洙赫。”
只有四个?姜世熙真不想去,“你自己去吧。和你玩的好的好像都是时尚相关的人,我不懂时尚,和他们聊不到一起。”
他有些急了,“我都陪你来这里了,你陪我去吧,就一次聚会。”
她更觉得奇怪,他越坚持姜世熙越认为他要搞鬼,“很重要吗?我看你发的视频,只是泡吧蹦迪,干嘛非让我去。”
原来会看他发的视频。权志龙两手握成拳头扒在她的肩膀上,托着下巴,对她嘟嘴,“努那——”姜世熙打了个冷战,他忍住笑,坚持撒娇到最后,“努那和我去嘛,就一次。”他竖起两根食指,“就一次,想让我的朋友们见见努那,认识一下就好,好不好,努……”
“去去去!”姜世熙抖抖肩膀,大声制止,“别喊了。”
权志龙注意到她的耳朵红了,蹦过去亲她耳朵一下,“谢谢努那!”
“我开车呢!让你别叫了!”姜世熙想,一个装嫩,一个可爱颂,越老越不正经。
权志龙经常亲自组织82小团体聚会,工作疲惫时做些喜欢的事是种心理慰藉。这次也是他亲自组织,从开始有想法他便打主意让姜世熙参加。他想把姜世熙拉进他的圈子中去,也想进入她的过去,只有两人互相了解、互相渗透,感情才会长久。
长久……权志龙意识到他想和她长久,第一次想和一个人永远在一起。他回身找到姜世熙,她很不适应他喜欢的躁动的夜店,一惊一乍的样子。于是他往回走了几步,拉着她进入人群。
地板在震动,不知是音乐声的缘故还是舞动的人群造成,姜世熙跟着权志龙向里面挤过去。到DJ旁边,有了一点点空地,她感觉终于能喘口气了,站到靠墙的位置。
果然权志龙的朋友全是时尚潮流人士,模特、设计师之类的人,姜世熙看到一个男人戴着撕开破洞的口罩,画着烟熏妆,衣服上画满涂鸦,是不和权志龙一起便见不到的人。
权志龙将她拉过去,介绍道,“BAJOWOO,这是姜世熙,我的朋友。”在摇头晃脑的一群人中,姜世熙伸出手,对方愣了一下,同她握手。姜世熙敏锐的察觉到,握手礼仪似乎并不适用于夜店,或者说她不适用于夜店。
这是权志龙喜欢的氛围,欢腾的、躁动的、纸醉金迷的,既可以沉迷放纵,也可以隐藏自己。一杯酒,香烟燃烧,他眯着眼睛,情不自禁靠近姜世熙,渐渐地越来越近。
“有人在录视频。”姜世熙伸手挡住他。
权志龙睁眼,微微低头看进她的眼里,十分清醒的眼神,他问,“世熙,不喝酒吗?”
她摇头。既然将小孩子们从医院接回家里,就要规律生活习惯,她从不带着烟酒气息亲近孩子,若想回到家能抱抱他们,必须避免喝酒,或者只喝一点。烟是早就戒了,本来一年也抽不了几根。
DJ放出CL的歌,CL拿起话筒跟唱。身后有些动静,有人撞了权志龙一下,姜世熙扶住他。音乐声很大,她凑近说,“我一会儿就回去,要开车,不喝酒了。”
“找代驾。”他向她的方向站了站,给其他人让出空间。
“我不爱喝酒。”
这时,CL拿着话筒喊出姜世熙的名字,并递给她话筒。姜世熙看着她笑,真是玩儿高兴了。人们看到姜世熙兴奋的大声喊叫,于是她过去接过话筒,唱了几句又交还给CL。转身,看到权志龙静静的站在原地看着她。
她并不享受这个气氛,权志龙发现他精心计划的聚会中,姜世熙身在其中却冷眼旁观,和CL一起唱歌时更像一场表演。他招手让姜世熙过去,“世熙,你不喜欢这里吗?”
“不是,我只是……”她不忍心让权志龙失望,“我白天有些累。”
“再等下吧,一会儿我们去楼上。”幸好权志龙早有准备,楼上的房间更适合好好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