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
关灯 护眼

《说话之路》

两个人挤在单人床上,TOP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姜世熙久久不能成眠。为了不受到他们完全的影响,她特意让成员们避开BigBang,如今却露馅了。想到TOP睡前透露的情报她有些担忧,权志龙很生气,值得庆幸的是他还没有确定她是故意的,也许她能先下手挽救一下。

姜世熙不停的担心、想办法,TOP呼呼睡得踏实到让人生气。她轻轻捏住他的鼻子,在他张开嘴之后又捏上嘴唇,TOP被憋醒了,晃着脑袋迷迷糊糊的问道,“什么?”

“小飞虫,我帮你赶走了。”

他又睡下,姜世熙接着打扰,如此往复几次,TOP总算彻底醒了,“故意的?”

“不是啦。”她埋头装作要睡觉的样子。

TOP把她的手箍在两人中间,“这就对了,多撒娇。”

“我没撒娇。”

他挠挠她的头发,“睡觉,我困了。”

“你怎么这么能睡……”

“又惹我。”被TOP狠狠的按了一下脑袋,这下她肯老老实实的睡觉了。

早上,TOP磨磨蹭蹭的并不离开,在去行程前在姜世熙这里插科打诨。姜世熙在制作室制作水晶男孩的新曲,时不时应一声,有人敲门,“谁?”

金钟铉推门进来了,惊讶的看到TOP,“您好,TOPxi……在忙吗?”

“没有,进来坐吧,这里有点挤。”姜世熙在沙发、桌子和TOP伸长的腿*间跨来跨去,为他端上饮品和零食点心。

他笑道,“已经习惯了,如果以后换了格局反而要适应不了了。”

姜世熙笑,放下工作和他聊天。

“你应该接SNL,那个节目真的有趣,我出演过……”

“啊我看了。”姜世熙邪恶的笑令金钟铉感到不好意思,她找到那期节目播放,金钟铉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赶紧去抢她的手机。她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推开金钟铉,“看的时候就想,当着你的面看你会是什么反应……”

“吭吭!”TOP的咳嗽声。

有些不合适,金钟铉退回自己的位置,推了姜世熙一下,“别放了,明明很有趣,你这样我以后怎么直视自己。”

她收起手机,“好吧好吧,中二钟铉。”

“唉咦,不要说!”

“吭吭!”我还在这儿呢,TOP重重的咳嗽几声。

金钟铉因行程离开后,TOP问道,“他经常来吗?”

“嗯……从世勋xi带他来之后吧,经常来。”

“EXO的吴世勋吗?”

“嗯。”

TOP一个暴栗砸在姜世熙头上,“你到底招了多少人啊!”

“啊!”姜世熙捂住痛处,“快去跑行程!别赖在我这儿!”

因为不合时宜的谴责和嫉妒,TOP被提早赶走了。

晚上的《说话之路》公演,在节目开场之前,柳熙烈问她,“关于演讲世熙想说什么?其实能说的经历有很多吧。”

她摇头,“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其实现在稿子也没完全确定。”

他惊呆了,担心的问,“随意发挥吗?这样很容易出事故吧。”

她叹气,摇头,“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这样了,看到观众想说什么就说吧,这期有四个嘉宾,不行我说短一些,拜托节目组帮我剪好些。”

时间刻不容缓,姜世熙是第一个上去演讲的,她拿着话筒站在台子上,静静的站了几分钟。人群看到她,认出是Survival的姜世熙,纷纷聚集过来。

“两个星期前我接到节目邀请,是亲近的老师和朋友的节目,我参演的电影需要宣传,所以不假思索的答应了,可是为了讲什么苦恼了两个星期,现在我依然没有稿子。”姜世熙握紧了话筒,微微低着头,有些不适应这种场合,“有的人很难主动表达自己,站在一个公开的场合讲关于自己的事情太难了,分享秘密、把完全的自己剖析给别人看令我感到难堪。从挑选话题开始就很难,所以我想,不如说一些我的朋友想知道的事,至少可以满足一个人吧。”

“这是一个好奇心很强的朋友,大概因为对我的过去一无所知而害怕产生距离感,他热衷于了解我认识他之前发生任何的事。不是什么好事,我也不明白他为什么想知道,是个很奇怪的人。”她笑了笑,似是想到了谁。

“很多人知道我出身于不安定的街道,新闻写了很多荒谬的猜测,说未成年犯罪、父母是罪犯之类的,所以我想不如从我的父母开始,我从没有提过他们。”

“我的爸爸出生在法国,韩法混血,是大学音乐老师。妈妈是传统的大家闺秀,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个对外国人充满警惕的年代嫁给了他,也许和我一样是颜控吧。”人群发出短暂的笑声,她点头,摸摸下巴,“不是吗?我遗传了他呢,这张脸是很有优势。”

“我是家中的第二个孩子,刚刚出生时深受宠爱,直到一星期后我睁开眼睛,世界全变了。她看到异瞳非常恐惧,说——‘怪物。’我妈妈成长的家庭十分保守,虽然嫁给混血儿,可一直期待我像大儿子一样长得像她,像韩国人。可是……”她指指自己的眼睛,“异瞳之灾,因为这双眼睛,她害怕我。因为害怕而生下我的弟弟,又是异瞳,这对她的打击很大,所以我们的童年充满了争吵、仇视、怨恨等等负面感情。我感觉他们过日子就像让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小姐下厨,不是这边炸了锅,就是那边烧了眉毛。”

下面的人一笑,她放松了些许,气氛也轻快了点,“当我长到七八岁,那栋房子在火灾中付之一炬,我的家人、宠物、生活全部消散,同那些烟雾一起。事实上家的意义在火灾前已经消失了,大火烧掉的只是躯壳。”

“幸运的是我很快遇到了可以称为家人的人,一对兄妹,他们对我如同父母。跟随他们长大,听从他们的教导,渐渐成长为一个虽然有些奇怪但是很普通的人。我只有他们,爱他们胜过世上的一切。”

“悠闲的日子过了很久却到了尽头,哥哥离开了。很突然,好像一瞬间被扔回了那场火灾一样,世上的一切事物在燃烧,这次包括我的灵魂。那种强烈的疼痛令我丧失理智,我无法做事,什么都做不了,连呼吸都无法继续。宰范哥时刻守着我,我睡觉,他睡在旁边的沙发上,我洗澡,他坐在门外,听不到声音时轻轻的敲门,听到回答后继续安静的等待。那是最漫长的一段日子。”

“唯一拥有的东西,只剩下了一半,剩下的一半难道不是全部吗?不论受到何种刁难,我还有一半啊,靠着这个信念活下去,几年的安逸结束于一年春天,姐姐怀孕了。新的生命、新的家庭、新的希望,我们以为属于我们这一代的家庭就要开始了,意味着上一辈的阴霾完全成为过去。然而现实残酷,她对我说她生病了,而她要把孩子生下来。我很惊讶,难以置信,这情节不该发生,像低劣的电视剧剧本。”

“第一次,生活硬生生的夺走一个人,第二次,它让我看着它是怎样夺走我的东西。我看着她一步步走向死亡,哼着摇篮曲,满怀喜悦,我不能理解,既迷茫又愤恨,而其中的恨意无处施力,甚至不知道要恨什么。如同刚刚所说,我没有一个宁愿放弃生命也要保护我的母亲,如果有人歌颂母爱,我只能麻木的点点头,连声礼貌的感叹都无法说出。看到最亲爱的人为了不值得的事付出生命,说什么也不能接受吧。”

“这时,我爸爸的旧识找到了我,对我说他要回法国,可以带我走。他给出选择,韩国还是法国,我犹豫了。想象一下,你站在医院的走廊里,一边是高昂的医药费、沉重的责任、无处不在的痛苦。另一边是一个崭新的地方,没有着火的房子,没有惊醒的噩梦,没有乱七八糟的生活,没有仅仅因为我是孤儿而拒绝的人群,这是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我对那个晚上印象很深,大概是因为它存在一个能够完全改变人生的可能性,有可能只做一个普通人。在法国重新开始,在普通的家庭中简简单单的上学、毕业、工作,我可以成为一个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