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娃在黑暗的空间里信步而行,一颗芳心百转千回,比脚步还要零乱。
“桀桀,小女娃子,别在那儿矫揉造作了。你敢说,与陈长安交合时,你是一点意识没有?骗天易,骗地易,骗自己的心难。几百万年了,你累了,身体累了,心也累了,累就睡会儿吧,睡醒一觉什么就都过去了。”
女娃的耳边突然响起一道靡靡之音,这声音勾魂摄魄,女娃听得昏昏沉沉,眼皮越来越沉重,很快,不自觉地闭上了眼睛,躺倒在地上传出了轻轻的鼻息声。
砚台上方,一团黑影慢慢生成,凝结出了一个巨大的人体虚影。
“桀桀,小女娃儿,几万年来,你与那太古阳龙弄个破水晶宫,压在老夫的身上,害我没有血食吃。今天,你来了老夫的体内,那老夫勉为其难,只好拿你打打牙祭了。”
虚影说着,覆盖在了女娃的身体上。
咚!
一声轻响从女娃腹部发出,震得虚影全身颤动。
虚影伸着舌头,不甘心地看着昏迷的女娃,再次扑到了她的身上。
咚!
又是一声轻响。
这声音在为人类听来,哪怕是用最高倍的听诊器,也无法凭人耳感应得到。可在砚台凝成的虚影也就是番天印听来,比那轰顶的五雷还要震憾。
番天印的虚影浮在女娃身上一尺的地方,惊疑不定地看向她的小腹,这么快就缔结出新的生命,并且这小东西的生命力居然如此强悍?
刚刚诞生出来,竟然就能差点儿把自己身形震散。这陈长安到底是个东西?才造就出如此旺盛的生命力的小东西。
这女娃不过是太古阴阴祖龙中阴龙的化身,说白了,是当初女娲造人时,阴阳葫芦藤条中的一根,按说,只有阳藤才有可能让她有孕,诞生出新的生命。
这陈长安居然让这小女娃子一交就孕?实在是个怪物!
番天印化成的虚影心里想着,影子慢慢淡去,重新退回到了砚台中。
女娃昏昏沉沉中,小腹有节奏的律动,让她慢慢醒了过来。
她猛地睁开眼,两手摸向自己的小腹,那轻微的跳动却又消失不见。
她坐了起来,我刚才是做了个梦?梦里好象有个恶魔要吃掉自己,是小腹的一团金光,吓跑了那恶魔。
她两眼茫然四顾,远处一个绿色荧光点不停闪烁。
陈长安有危险!
那光点定是那恶魔发出来的!否则,何至于是阴森森恐怖的绿光!
“陈长安,别怕!我来救你!”
她猛地一下跳了起来,擎着长剑,奔向了那绿色小光点。
等她飞近,那光点已变得有个茶杯那样大小。
“恶魔,放过我的小安安!”女娃大吼一声,仗剑刺向了那团绿光。
陈长安强收腊条丛未果,只得向绿玉斗口退去。
忽然听到女娃大声呼喊,女院长有危险?他连忙从杯口里跳了出来。
他刚出来,身子还未等站直,左胸口咔哧一声,巨大的冲击力量,把他刺倒,砸在了绿玉斗上。
“女女……”陈长安只来得及叫出一声,两眼不甘心地闭上了。
“怎么是你?”
女娃听是陈长安的叫声,立时六神无主,松了插在陈长安胸口的长剑,一把将他抱在杯里,左手捂住陈长安的胸口,可哪里堵得住,银色鲜血还是从她手指缝里喷了出来,很快将陈长安的衣服洇湿,贴着左胸肌肤向下流去。
“安安!不要!不要丢下我!”女娃撕心裂肺地呼喊着陈长安,右手从怀里摸出一把丹丸,一股脑地塞入了陈长安的嘴里。
陈长安识海内,老九一边叹息着:唉,这都是孽缘啊!一边催动香炉,冒出股股紫烟,结合着颦儿的绛珠泪,向陈长安的心脏处涌去。
“不要啊,安安!不要~”
女娃把陈长安的身体紧紧地贴在自己身上,想用自己的体温,让陈长安的身体重新温暖起来。
可陈长安还是慢慢变得冰凉,身体也渐渐僵直起来。
识海内,陈长安的胎光急得在莲叶上打着滚儿,却也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陈长安心口的血流越来越小,它的身形也越来越淡,很快变得只有米粒大小。
颦儿的六片叶子凝满了泪珠儿,拼命挥洒到空中,哭着道:“老九,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的泪珠儿为什么不管用了?”
老九一边输送紫烟,一边叹气,“人的心头血共有三滴,为了救摩西旎,银蚊抽取了他一滴,孔萱的孔雀翎插在他的心口取了一滴,刚才小女娃子一剑,又带走了一滴。三滴心头血全部失去,就相当于没了心,小长安怕是没救了。以后,即便醒来,只怕也会变成无心人!”
“无心人?”颦儿大叫道,“那大傻岂不变成了行尸走肉?老九,快想想办法,一定要救救大傻。你不是想要我的泪珠儿,救那只猴子嘛,只要救回大傻,你要多少,我送你多少!”
“莫得办法,莫得办法。这也就是陈长安心有十窍,换作一般人,失了第一滴心头血,早就变成傻子了。”老九摇着头道。
“大……,不,我不要你变傻!”颦儿的叶片被绛珠泪包围。
陈长安心口的血顺着肋骨,流向后背,最后被压在脊背底下的绿玉斗吸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