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浩,你那边找到了吗?”曹骐在远处喊着。“没有,你呢?”“也没有啊,太黑了,这草还太密,什么都看不见。不行就明天找吧!”
“沐夕,要不,明天再找吧,这院子没有外人,丢不了。”薛浩在我身旁,直起身子,对着我说。
“不!”我一个字就给回绝了。
“沐夕,你听叔叔的,明天早上,明天早上天一亮,我就过来帮你找,行吗?这太黑了,看不清,你这么找下去,找到明天都找不到的!”薛浩近乎是商量的语气,一遍又一遍劝着我。
“不!你们回去,我自己找!”
“沐夕,明天找,好不好?”母亲凑过来,弱弱地问着。我没有回答。但不知道为什么,当同样的话在母亲的口中说出来之后,我的心态忽然崩塌了,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拔手中的荒草,边发力,边在口中近乎是喊叫般地“啊~啊~”乱喊。我的举动,吓得母亲惊慌失措。她冲过来拽住我挥舞在空中的手:“沐夕,我们不找了,我们不找了行不行?算我求你了!”
“不!~~~”我的这一声不,拖了很长的尾音,惹得母亲把要说的话全都咽了回去!我的状态一定很恐怖,恐怖到我忽然发现,当我冷静下来的时候,母亲用手捂住嘴,小声地哭了。薛浩走过来,扶住母亲的肩膀,母亲在身后有了依靠之后,忽然哭泣的声音大了。我在手电筒的侧光中,看到母亲因哭泣而颤抖的身子,带动着那脖颈儿处的绿盈盈,一抖一抖的,抖落了我梧桐树上的漫天花雨,抖落得1990年南京的上空,漫天飞雪。
“让她冷静冷静吧。那项链儿,究竟是...”薛浩附在母亲的耳边,小声问着。
母亲松开捂住脸的手,抽泣地说到:“遗物,我母亲,留下的唯一的遗物。”这一句说完,身边人都沉默了。
是的,遗物,那是曾经在这世界上活生生活着的,我们深爱的人留给我们的,是她来过这世界唯一的证明。对于每一个被爱过的人来说,遗物是温暖,是灵魂的喘息,是每一段不可替代的爱的延续。所以,当母亲在告知薛浩那找寻的物品究竟是什么的时候,所有人都静默并且瞬间被责任感所包围。
但,大家说的是对的。这么找下去,找到明天也是徒劳。但当时的我,内心就像有一种无名的力量驱使着,让我不甘心就这样丢下它在这冰冷的土地里静默无声地沉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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