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放在平时,奶奶的声严厉色肯定会在曹家引起不小的恐慌,然而,她似乎是忘记了自己已经在这些人中失重了。这种失重,连带着最起码的尊重感都已经没有了。或许在此时此刻,曹家大厅里的其他人并没有心思去思考她的为人,但是,却都是明白,自己得以走到今天如此狼狈的地步,和眼前这位老人,或多或少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如果过得好,那么感恩戴德的便是她,只可惜,这日子,都过成了一团团毛线,剪不断,理还乱。
琴婶儿并没有理会奶奶,而是径直地走到了父亲与张静的一旁。她比我想象中要淡定得多,也要比前几日沉稳得多,甚至比白天都要充满精神。她看向父亲,轻声说到:“说吧!我猜,你有话要和我说。”
父亲微微一侧头,淡淡地回答:“没有。”
“那我给你一个机会,把你想说的都说出来。就像曹骐那样,把你心里想说的话都说出来,我想听。”
父亲微微把头低下,声音很小,但是很清晰地说:“离婚。”
“嗯,离婚。”琴婶儿淡淡地,毫无情绪。父亲对于琴婶儿的回答表示出十足的诧异,他抬起头,瞪圆了眼睛。
“你同意?”父亲惊讶地问到。
“为什么不同意呢?但,我想知道,离婚,然后呢?”
“然后?没有然后。”父亲直白地回答。
没有然后~没有然后~琴婶儿自言自语地重复着父亲的话:“是不是,除了我,你对谁都感兴趣?嗯?”父亲没有回答,但却把脸转向了另外一边。
琴婶向前走了两步,近乎与父亲脸对脸地又问了一遍:“是不是,除了我,你对谁都感兴趣?”我不知道父亲是因为这逼问导致自己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还是因为父亲本身心里就是如此所想,所以,他声音很大地回了一个是!
琴婶儿的身子,瞬间就如同一棵被抽离了主心骨的,只剩下干瘪树皮的大树一般,她似乎已经丧失了站立的能力,身子微微向后倾斜,差一点摔倒。曹歌一个箭步冲过去扶住了她。
父亲反问了回来:“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想问的?你问吧,既然话都说开了,我满足你的好奇心。”
琴婶儿低着头,默默地摇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