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人极力留阚涛吃饭,阚涛拒绝了。这个家伙慌慌张张地从门口走掉走后,曹灿灿在沙发上抱着笔记本愣了好久。不难猜出,琴婶儿离世,曹灿灿没有了主心骨,阚涛作为她年少时期懵懂青春情的目标人物,在曹灿灿身陷泥沼的日子里犹如披着斗篷的使者一般来到身边,曹灿灿很快便将心灵的触手伸向了他,并且一路向上,追寻阳光。
曹歌从楼上下来,看了看门外,又瞧了瞧坐在沙发上的曹灿灿:“呦!公主怎么了?”曹灿灿吸了一下鼻子:“没什么。”
“没什么?怀里抱着什么?我看看!”曹歌一把夺过那个本子,翻开看到阚涛工整的字迹:“这小男孩儿字写不错啊!特意送来的?用心了,用心了。”曹歌边看,边感慨着,还一边斜眼看着曹灿灿。曹灿灿站起身,一把夺过本子:“我上楼了。”说完便跑了。
曹歌看着这丫头的举动,不经意地笑了笑:“什么情况?”曹歌抬头问我。
我一耸肩:“不知道。”
“也无妨。这种青春时候的喜欢,最单纯了。可惜,我没有。”曹歌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微低着头,看向前面的茶几,满眼的遗憾。
其实,我始终觉得,遗憾是分等级的。诸如这种因岁月不怜悯而导致的遗憾终生,遗憾有,但程度却占沮丧的五成。但,如果,岁月给了你机会去洗脱因自身的某种特性或者有力可改变的而不去为之,那么,那种遗憾,必定在未来的某一时刻,占据你回望人生血雨腥风之时的全部哀鸣。
我想,你们知道我在说什么。对,没错,就是我的母亲。
曹歌在沙发上缓了缓神儿之后,抬头看向我。她盯了我足足有十秒钟,看得我浑身不自在。我刚想转身逃的时候,曹歌忽然开口:“我让你去看你妈妈,你去了吗?”
我站在原地没敢动:“没。”
“为什么?”
这一句为什么,问的我蒙住了。是啊,为什么?为了那两巴掌?为了置气?为了惩罚她,因她的失误和错算而给我带来的烦恼和伤感?为了怨恨她让我在幼年时便受尽人情冷暖?或许都有。但我却不知道我应该和曹歌说起哪个原因,才能作为搪塞过去的理由。
曹歌见我迟迟没有回答,又问了一遍:“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你妈妈病了。”曹歌说这句的时候,将目光从我的脸上移开。我顿了一下:“感冒?”
曹歌没有回答,也没有表情。她放下翘着的二郎腿,身子向前移了移:“我和薛浩打算给她换个房子。你如果怕在学校周围被同学说闲话,那就让她来这附近。你要多去看看她。”曹歌的话几乎听不见语气的起伏波动,我也没有从这番话语中找寻出其他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