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卷子上的标准时长吧。”褚西抖了抖试卷,又摁了摁褶皱的地方,“咱们国家第一次参加奥数到现在,还不足十年,普及度没那么广,就先这样。”
身为高中数学教师的褚明梁,瞬间想到国内第一次参加奥数时的成绩,有些脸红。
“其实,”他深吸口气,跟认真听褚西说话的褚明国说,“其实现在好很多了,每次都在进步的……”
一九八一年的时候被邀请参加,一九八五年非正式地参加,到一九八六年才正式参赛。
每年一次,正式参加的这三年,成绩虽然稍微偏后,但进步是可以肉眼看到的!
褚西顿了一下,想到今年以后,奥数前一二名都是华夏人,认真点点头,“是,会越来越好的。”
褚明梁这下才卸掉维护学生的铠甲,恢复成了一个长辈样子,“肯定会越来越好的,我们学校自己都有组织学生竞赛,偶尔几个兄弟学校还会联赛,重视起来,就会好了。”
“华夏人有种韧劲儿,要么不做,要么一定就要做到最好。”褚明国对哥哥褚明梁点点头,“我相信咱们国家对数学的重视。”
褚明梁身为重点高中数学优秀教师的自尊,终于稍稍挽回一些。
守岁嘛,不在乎早晚,于是三个人就写起试卷来。
等孙老头查完房,再溜达回来的时候,看见眼前情况,别说头了,牙度开始疼起来。
谁家守岁是做作业渡过的?!
“你们这是打发时间呢?还是认真学习呢?”孙老头把手里拎着的收音机往上提了提,扬声问,“那这收音机你们还用不用?”
改革开放也有十年了,经济一上去,物资也丰富了,城市里的人家很大一部分都有电视,不管是黑白还是彩色,终归是有一样的。
他们这边也有电视机,不多,一般都是为了看新闻联播,没条件给病房安装的。
可以调台的收音机他有,所以就给他们带来,想着给打发时间呢,结果这三人还自己找好乐子了。
做作业,可真是够稀罕的!
“用。”褚西放下手里的笔,站起身,去接孙老头手里的收音机。
那收音机感觉都有四五十公分长了,上面还有天线,按键也有不少。
褚西觉着有些神奇,有一种看古董的新奇感。
“没见过?”孙老头打开开关,里面顿时传出来滋滋啦啦的声音,他一边调台,一边乐呵呵地跟眼带奇异的褚西说,“我跟你说,这是……”
话才说出口,他突然停住。
他忘了,眼前这姑娘不仅仅是褚工他闺女,还是个做过生意的商人!
有钱!
“你看过彩色电视吗?”孙老头调到春晚的台,抬起斑白了头发的脑袋,“是什么样子的?”
褚西视线从收音机上移开,想了一下才说,“如果您看过黑白电视,那它外形跟黑白电视差不多,只是影像是彩色的。”
“那还怪神奇的!”孙老头想象了一下,点头,“还真想看看。”
褚明国捏着笔抬头,笑了笑说,“这是科学发展的必然。”
说完,又低下头,认真去写闺女揣兜里特意带给他的试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