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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皆为蝼蚁 墨客雅士

“恭敬不如从命,请问韩兄欲前往何处?”

“兄台应长我几岁,在下应以弟相称,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在下青衣。”

“何处同仙侣,青衣独在家,好名字。青衣兄,你可曾听说过易安居士?”韩驹说着,眼中露出倾慕之意。

“不曾听说,在下寡居十年,近来才出世。”

“那就说的过去了,易安居士虽只桃李年华,却奇气横溢,言语清丽,典雅古幽,才力华赡,不弱前辈。她所著《如梦令》: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一问世,便轰动整个京师,文人墨士无不击节称赏,未有能道之者。”韩驹倾慕之情,不能言表。

寒塘在旁挤眉弄眼,悄悄趴于青衣耳畔。

“少爷,那易安居士真名叫李清照,据闻有沉鱼落雁之貌,闭月羞花之姿,可惜已经嫁人了。”

“韩兄弟,那易安居士与你我何干?”青衣不解问道。

“当然有关系了,她虽已嫁人,但据小弟观之,她那夫君赵明诚空有才气,缺乏风骨,遇有重大变故定然逃避,非是可托付终身之人。不信咱们走着瞧,眼下赵明诚一帆风顺,等遇到大是大非之时,就能验证小弟的眼光了。”韩驹言之凿凿,青衣将信将疑。

“青衣兄,眼下易安居士正在信阳,小弟和她素有交情,我们去拜访则个,何如?”这就是韩驹的目的所在。

“悉听尊便。”

青衣、韩驹并步而行,寒塘在后,路上韩驹告诉青衣,子由先生苏辙被当今徽宗所贬,要往颍川定居,路过信阳,因与涑水先生司马光有旧,涑水先生后人留子由先生在旧居暂住,子由先生素来欣赏易安居士才具,知易安居士恰巧也在信阳,便邀同住于涑水先生旧居。

二人边走边谈,大约走了数里之遥,到了一块好去处,只见绿树成荫,柳燕纷飞,绿茵深处有一座古宅,端的是古朴清幽、端庄秀丽。韩驹似非常相熟一般,推门而入,一个仆人样子男子迎了过来,只说了句“子由先生、易安居士和我家老爷在亭内闲聊,韩公子赶紧过去。”说完就走开,看来与韩驹颇为熟稔。

韩驹率先前行,青衣、寒塘随后跟上,只见院内曲径通幽、多有奇花异草,小桥流水、自然典雅秀丽,院中心有一亭,上书“养粹亭”,亭内坐有数人,正在谈天。

“子由先生、易安居士、司马兄好雅致。”韩驹未到亭前便与众人寒暄,只是亭内有四人,他却只与三人打招呼,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为之。

“子苍快来,我们正在这赏读清照的《浯溪中兴颂诗和张文潜》,你也过来赏玩一二。”其中一人,白皙脸庞,面有细髯,站起来说道。

“司马兄,小弟才学比清照一个地上,一个天上,岂敢妄加评价清照诗作,不过若要赞赏,小弟不输于人。”韩驹一边说着,一边走进亭内,青衣则停步亭外。

“子苍还带了朋友来?”那人问道。

“忘了给大家介绍了,这位是青衣先生。”韩驹邀青衣进亭,向大家介绍道。

“青衣兄,我来向你介绍,这位是子由先生,子由先生曾任龙图阁学士,拜尚书右丞,文史政论皆为大家,诗赋书法自为一体,乃当今少有的大师。”只见居中一人,面相温和,年老清癯,身穿长衫,自有一股大家风范。那老者微向青衣颔首,面带微笑,清净自然。

“这位是司马植兄,司马兄家学渊源,贤名远著,人称真温公门户中人也,小弟是素来敬仰的。”韩驹又向青衣介绍左首之人。

“还有这位易安居士,虽是女流,但才高学博,近代鲜伦,刚才各位所赏《浯溪中兴颂诗和张文潜》中一句,君不见惊人废兴传天宝,中兴碑上今生草。在下佩服的五体投地,自问不能作此佳句。”右首一人,乃是一女子,生得肌骨莹润,鼻腻鹅脂,举止娴雅,静若姣花,恍若月宫仙子。这女子起身微躬,一双美目打量着青衣。

“哎,我差点忘了,还有这一位赵明诚兄,金石之学,无人能及,乃易安居士的夫君耳。”只见那女子右手,坐一男子,相貌出众、眉清目秀,风度翩翩、举止风流,眉间似乎有不快之意。

韩驹介绍完,招呼青衣坐下,自有下人奉上香茗,寒塘则侍立于后。

“青衣先生,我等正在赏读清照诗作《浯溪中兴颂诗和张文潜》,不知先生有何见教?”那子由先生问道。

“实不相瞒,在下未曾拜读,在下于诗词也不甚懂。”青衣此语一出,众人皆面露惊异之色,只因易安居士此作一经问世,便大放异彩,文人志士莫不拍案叫绝,争相传读,谁知青衣竟未读过,怎能不感到奇怪。

“原来不是吾辈人士,也难怪会和韩兄交好。”那赵明诚阴阳怪气说道。

“德父此言差矣,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青衣先生爽快坦言,乃至诚之士。”司马植倒向青衣说话,赵明诚见司马植说话了,未再说话。

“青…,阁下既然来了,何不现身相见。”子由先生刚欲说话,突然言语一变。

“众位好雅致,此等良辰美景,赏诗言赋,可否让小王也参与则个。”只听一个娓娓动听的青年男子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