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刚回到客栈,鹤影就如鬼魅般进了屋子。
“少爷,紫依姑娘被人掳走了,莹雪受了轻伤。”
“什么人干的?”青衣右拳轻攥了一下,不过瞬间又松开了。
“徐远举和恶寒三凶。”
“鹤影,你的计划我知道了,但定要确保紫依的安全。”青衣稍作思量,已猜到鹤影的计划。以鹤影之能,加上白莹雪在旁襄助,江湖中除有限几人之外,又有何人能在他俩手底下掳人、伤人?敌人来客栈劫人,一来是想试探鹤影身手,二来是摸摸紫依的重要性,如是不重要之人,鹤影当然不会放在心上,如若重要,可借机要挟。鹤影定是将计就计,故意露出破绽,让敌人有机可乘把人掳走,既让对方产生轻视之意,认为鹤影武功不外如是,又让对方生出紫依不甚重要之感,要挟的价值就会大大降低。其实双方都在试探,只不过就看谁的手段更加高明而已。
“有冷大哥暗中保护,当不会有事。”
“目前各方势力齐聚信阳,信阳城内形势错综复杂,高手云集,我有一种感觉,就连我们这次到信阳也是被人故意用阮家诱引而来的,非是那么简单。”青衣神色颇为凝重,他有一种预感,敌人可能掌握了他们的一定信息。
“我明白。”鹤影又如鬼魅般出了屋子,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青衣轻推开窗,望向窗外,已是黄昏,夕阳斜照,路人迤逦而行,好一番安静、祥和景象,青衣不禁痴痴的看呆了。
“晓风不散愁千点,人为悲秋易断魂。”他喃喃道。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他更不知道的是,客栈外一个摆摊画匠,将他痴立窗前的景象摹了出来。
“先生非常人也。”屋顶传来不太纯正的中原声音。
青衣似未听见,仍在痴立发呆,屋顶上的人不禁一愣,不知该如何继续发言。
“在下耶律大石,见过先生。”那人又朗声道。
“哦。”青衣回过神来,朝屋顶望去。
只见屋顶上卓立一人,在黑暗中看不甚清楚模样,依稀是个青年。
“先生真沉得住气,早已觉察到在下,却始终不道明,高人也。”那人说着蹩脚的中原话,让人觉得别扭。
青衣未说话,而是关上窗户,似说话与他全无关系一般。
耶律大石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这种无处发力的感觉让他分外难受。
“谁?”只一瞬间耶律大石就生出反应,转身喊道。
黑暗中只见一人在自己身后数丈处,全身黑衣,默然肃立。
“不知耶律兄来我大宋有何贵干?”那人冷然开口道。
“在下武艺初成,听说中原武林高手云集,因此前来历练一番,不知这番回答,阁下满意否?”耶律大石虽心中惊异,但回答的甚是得体。
“但愿如此,倘若耶律兄来我中原切磋技艺、以武会友,中原武林同道自当大大欢迎,但若是刺探军情、做出什么于我大宋不利的事情,只怕以耶律兄之能,亦难善了。”那人警告道。
“在下一定谨记阁下提点,如果没有其他问题的话,在下可否就此离去。”
“请便。”那人冷然道。
耶律大石微举手示意,然后转身,几个起落消失在黑暗中。
“既要帮人打架,又要替人医病,还要装神弄鬼,小螣子,你说我整天累不累。”那黑衣人自言自语道,不是寒塘还有谁。这家伙嘴上根本闲不下来,帮人打架是他高兴的,替人医治是他主动的,装神弄鬼是他常做的,现在又在这发牢骚。螣蛇一双大眼瞪着寒塘,显然不明白寒塘在说什么。
寒塘发完牢骚,想着还有紧要事得加紧进行,连忙往自己屋子窜去。
此时耶律大石只有十七八岁上下,青衣、寒塘虽感觉耶律大石果决卓然,非池中之物,但并未完全放在心上。岂不知耶律大石经过一番历练,于三十年后建立西辽,并击败十万中亚联军,将塞尔柱突厥帝国势力赶出中亚,东喀喇汗国等国相继臣服,成就在西亚的霸主地位,成为震惊寰宇、四方仰慕的绝代帝王。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一宿无话,第二天青衣依然很早起来,在窗口遥望关外方向。
“少爷,有动静了,徐远举他们带着紫依姑娘往京师方向去了。”鹤影推门进来说道。
“京师?京师?好多年了…”青衣喃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