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这和你当不当我是朋友有关系吗?那我拿自己的筷子给你夹菜好不好?”他反问。
“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寇熇说:“我说不一样就不一样。”
寇鹤烁一脸无语,小孩儿吵嘴,这有什么好看的,他看看表:“要不我就和你姐先走了,和她爸妈约好了。”
“别呀,来都来了,这么多的菜我和他也吃不完。”寇熇留人。
“吃吧吃吧。”
寇鹤烁一想,那就吃吧,反正都弄挺晚的了。
“今天桌子上讲话那个是谁啊?就说你偷钱的那个。”
寇鹤烁皱眉。
他女朋友更是一愣,装作小口吃米饭的姿势,偷钱?
“我大娘。”
“自己钱丢了吧,她是不是老针对你啊?”
肯定的,瞧瞧对方那个态度,对霍忱那么不友善,一定是欺负霍忱了。
寇熇能明白那种恶意,比如说她奶对她的那种。
这个世界上有些人比你想象的还要坏,不是蠢,就是真坏而已。
“没,钱是叫别人给拿了。”霍忱不愿意多说。
霍放再不好那也是他堂哥,没有道理讲给外人听的道理:“她能针对我什么,就那脾气,有什么话也就说了,想出口气而已。”
寇熇耸肩。
不是针对就好。
“做人得先学会讲话。”
会不会说话也是一门功课。
“对我们升斗小民来说,吃饱了穿暖了扯扯八卦就得了。”霍忱说。
“你说的倒是挺押韵的。”
没好气瞟他一眼,说他他就有一百句等着自己。
寇鹤烁就负责看,看着看着还真看出来点门道,这不对啊。
老十这孩子,嘴上讲什么兄弟情,你是拿人家当兄弟吗?
自己家里人她才会嘴硬心软,什么时候对同学也有这毛病了?
看的他是胆战心惊的。
寇鹤烁不烦霍忱,但也谈不上喜欢,一个高中而已,你要说谈谈恋爱,图个新鲜,图个脸那没什么,但要动真格的,他不是讲霍忱配不上寇熇,但又觉得哪里怪怪的,他妹家里这条件,又长这样不说别的,男的都得主动对她好吧?他现在怎么瞧着都是寇熇对人好呢?
凭什么呀。
对哥哥好,那当哥哥的都付出了呀,他们换回来的,对这个小子好,凭啥好?
“打架惹事什么都行,但千万别有第三只手。”寇鹤烁说。
寇熇:“你不了解情况,别瞎说。”
寇鹤烁:“……”
霍忱是听出来了,可能一般的小孩儿不会把刚刚那话听进心里,可他成长的环境和别的孩子不同,他某些地方也会很敏感,几乎就是一瞬间就感受到了来自寇鹤烁的厌恶,就那么一瞬间。
但寇熇的反应比他更快,直接怼回去了。
寇熇扭头喊佣人:“阿姨,我的小馒头炸好了吗?”
“马上。”
“我同你讲,我家阿姨炸的馒头比大厨水平都高。”
霍忱:“那得尝尝。”
没一会佣人端着一盘炸得金黄的小馒头走过来,放到寇熇的眼前,还冒着热气呢。
“这种东西平时也是要少吃,但过节嘛,我们年轻嘛吃也就吃了。”用公用的筷子夹起来小馒头沾了一些炼乳放到他眼前的盘子里:“尝尝,趁热吃味道才好。”
霍忱很给面子的咬了一口。
其实没有她吹嘘的那么牛,外面炸串的小摊炸出来的小馒头也是这味儿。
“嗯,果然不一样。”
“那是,我从小吃到大的,一般人我不请他吃这个。”
他不是喜欢吃甜口嘛。
今天说了一堆苦苦的往事,现在吃点甜的,甜甜嘴巴也好。
寇熇是心疼霍忱,说是心疼他吧其实更是心疼自己,她小时候就想,要是有个人在自己受伤以后哄着她点,那多好啊,可惜没有,她受伤以后只有保姆劝她劝她,永远都是在劝她,她是得不到来哄自己的那个人了,那她去哄别人吧,至少让他别那么难受,他高兴就等于自己也高兴了。
等于她的世界也充满了喜乐。
挺好的。
“要不我以后毕业了,来你家给你炸馒头吃吧。”
寇熇一脸嫌弃:“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啊。”
“大哥,我拼了老命往上拽你,你要干嘛?来给我炸馒头,你怎么不去死呢!”
“明天就去死。”
“现在就去吧,去死一死。”
一个白眼翻腾给他看,扯扯唇角,一脸鄙夷。
看看你那个没出息的样子!!
吃过饭寇熇送他回去的,真的说到做到,怎么带走怎么给送回来的。
“回来啦。”
霍奶奶今儿是难得没有叨叨霍忱。
“嗯。”
霍奶奶问孙子:“吃饭了吗?”
“吃过了。”
“去寇熇家做客了啊?”
“嗯。”
“她家大不大?”
“挺大的。”
霍奶奶气孙子说话这样的简短,她不是怕霍忱想东想西才会问这个问那个的:“你大娘说那些话不是冲你,别往心里去,霍放就不干好事,我的脸都被他丢光了,我也不知道他像谁,你说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呢。”霍奶奶真的是太失望了,偷到自己家来了,那些年偷拿她的钱,她都不往外讲,讲什么呢,埋汰的是自己的脸面,可孩子不争气啊;“像你太爷爷。”
想起来像谁了。
霍忱他太爷爷就是霍奶奶的公公,人就这样的,干活的时期人就跑没影子了,一直在外面躲着,地里那些活就都扔给老婆干,等到秋收了,家里有钱了人就死回来了,什么都不爱干,就坐等天上掉馅饼的人物,没想到隔代遗传,传霍放身上来了,现在想想,霍奶奶想自己婆婆那时候形容她公公,真的就是咬牙切齿的说啊。
霍奶奶说:“我啊,不会教育孩子,我那时候吃饱了有衣服穿就得了,哪里讲究这些了,不懂得摸孩子的心思,也不会聊天说话,孩子有问题肯定和家庭脱不开原因,可奶奶就这水平了,你让我改我也改不了啊,说话要是难听你就别认真听。”
这是霍奶奶对霍忱说过最柔软的话。
她承认自己有错,那她确实没办法改,她不高兴了就要数嘴骂的,你说这个家把她给压的,她再不骂两句,她能活了吗?
你怪她吃饱了喝足了东家长西家短,可她除了这些还能干什么?
就是听听,她也不落井下石,爱打听点,爱骂人点,爱唠叨一点,她觉得这都是小问题。
霍忱对着他奶一阵坏笑,“别啊,你挺会教育孩子的。”
“你个小兔崽子。”霍奶奶骂。
嘲讽她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