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谢明欢过来提示。
“杨大夫,你还是先说吧,若你说的让王爷满意了,还有机会去阻止那些人,否则就真的晚了。”
这无疑是压倒杨大夫的最后一颗稻草。
“我说、我说!”
杨大夫终于吐露了实情。
“阿丑说的没错,是我绑了祝书生,但我没有杀他!”
阿丑根本不信:“不是你还有谁!”
杨大夫抬眼看了看阿丑,叹息一声。
“其实我之前说的都是实情,只能说有一些事我没有说,但这些事其实和整个案子没有太大关系。”
谢明欢:“有没有关系,杨大夫还是说出来由我们定夺吧。”
杨大夫没有再隐瞒,缓缓讲述起来。
“其实除了我和阿丑的母亲,师父还有一个弟子,是他的小徒弟,比我们要小十二岁,是师父收养的一个汉人弃婴。当年时局不好,哪里都有战火,一开始师父身子骨硬朗的时候,大多带着我们师兄妹三人到处游历,后来身体状况每况愈下,再加上小师妹和汉人书生私奔了,师父心灰意冷之下,选择定居在偏关县,没过几年就去世了。”
“我们师兄妹三人,师妹是师父的亲生女儿,说是师妹,其实她并没有学太多师父的医术本事。反倒是我和师弟,我擅长制药,师弟擅长开方子,原本我们可以相互扶持,一起开个医馆,他开方治病,我采药制药。但偏偏,一切都因为师妹的离开而变了味道。”
“因为师弟实在是比我们小太多,所以谁都没有想到,他对师妹会有那么强烈的感情。师妹带着阿丑和夫婿回来的那一年,师弟主动和我说要提前到城外面去迎一迎师妹一家,那时候明珠的母亲刚过世,我心情沉闷,没有多想,便答应了。”
“万万没想到——第二日他们并没有按照约定的时间进城,当时城外还时不时在打斗,我担心他们遇到流兵,拖了邻居照顾明珠,便也出城去迎他们,不想刚出城门就见到师弟抱着浑身是血昏迷过去的师妹回来了。他一脸急色,对我说师妹一家遇到了流兵,妹夫和阿丑都已经遇害了。”
杨大夫说到这,目光悲悯地看向阿丑。
“当时我根本没有怀疑他说的话,赶紧帮他一块带着师妹回城,因为师弟的医术比我好,所以他在窗边照顾师妹,我并没有多想。一直到那日晚上,师弟出去煎药,明珠偷跑进了房间,我去寻明珠的时候,刚好师妹醒过来,她看到我的时候,脸上交织着惊喜和绝望,用尽力气朝我喊到——师兄,求求你,去救救阿丑。”
“我一开始不明白她的意思,只当她是神志不清,忘记了阿丑遇害之事,没想到她接下来的话,却让我毛骨悚然,她说:师兄,求你去救救阿丑,他被师弟打晕丢在了山里。师弟、师弟他疯了,他杀了徐郎,投靠了流兵!”
杨大夫叹息一声。
都说到这了,也没有什么需要再隐瞒的了。
“师妹说完没多久,师弟就端着药进来了,他见到我在房间里很是惊讶,开口就问我师妹是不是醒了,是不是和我说了什么,我心中更加难以相信,面上却故作淡定,告诉他师妹还在睡,我是来找明珠的。”
“我把明珠带了出去,重新托付给了邻居,假装有人上门求诊,主动拎着医箱出去了,我甚至不敢回头,因为不知道师弟是不是站在后面看我,我一路绕了好多弯才出了城,然后奔着师妹说的地方而去,果然,我在那里找到了阿丑。他和师妹小时候实在是太像了,像到我一眼就可以认出来。”
说到这,杨大夫又看了一眼拓跋尔。
“事实上,那里出了阿丑,还有你。”
这句话他是对拓跋尔说的。
拓跋尔:“……”
杨大夫继续说道。
“不过当时阿丑是昏迷着的,而你一直清醒着,脸上的表情木讷,蹲在那里呆呆地看着阿丑,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我想把阿丑带走,但一想到师弟说的,阿丑已经死了,若是我把阿丑带回去,只会暴露师妹之前对我说的话,但若是不带阿丑回来,他孤身一人又该怎么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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