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有恶报吧。”33号恨屋及乌,一点儿也不同情。
她们来到宗主的病房外,隔着玻璃往里看了看,发现宗主没有在睡觉,也没有在打点滴,像是刚吃完早饭,病床边的托盘里摆着空餐碗餐盘,应该是医院量身定做的病号餐。
宗主站在窗边向外面眺望,从背影上看,身体状况每一天都有好转。
33号刚抬手要敲门,就听宗主在屋里说道:“进来吧。”
宗主不仅听到了她们的脚步声,还分辨出她们的身份,否则就会说“请进”了。
“宗主大人,您的身体好些了吗?”
她们两个进屋,规规矩矩地站在门口附近。
“你们来得正好。”宗主转过身,视线落在她们的脸上,“你们应该已经听婵姬说过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了吧?”
她们一齐点头。
33号心里还微微泛酸,因为“婵姬”这个叫法听着很亲近,她有些嫉妒——当然是嫉妒江禅机,不过也没办法,谁让是江禅机把宗主救出了洼地呢。
“包括学院长在最后说的那些话?”宗主又问。
“您是指……红叶学院派使者随同隐修院的两位修女一起赶赴阿勒山的事?”33号问。
宗主点头,“正是,既然你们听说了,就省了我的事了……22号,你去一楼找护士借一套纸笔。”
“是。”22号立刻下楼,不问为什么,只要照办就行。
不一会儿,22号带着纸笔回来了,等待宗主的下一步指令。
“放到桌子上就行了。”
等22号把纸笔放好,宗主沉默片刻,说道:“因为我的大意和疏忽,导致整个忍者学院险些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33号吓了一跳,她以为宗主要萌生退意,不再领导忍者学院,那对她来说无异于世界末日。
她不顾可能受惩罚,急切地说道:“宗主大人!这不是您的错啊!要怪只能怪15号!”
22号瞪了她一眼,示意让她闭嘴,无论宗主做什么决定,都不是她们能置喙的。
“我会好好地负起责任,但不是现在。”宗主话题一转,说道:“在这件事上,受到红叶学院明里暗里许多关照,你们也很清楚,我们忍者学院的一贯原则是对等报仇,也要对等报恩……现下正好有个机会出现了,红叶学院正在面临一道难题。”
“您是说……隐修院院牧长的事?”
反正已经插过一次话了,33号知道之后肯定要受罚,那就不在乎多插话一次。
宗主微微点头,“据我所知,院牧长不喜管闲事——我是说与天主教无关的闲事,如果我的推测没错,即使是红叶学院的学院长亲笔书信相求,大概率也要受到婉拒。”
号彼此对视一眼,这件事虽然理论上跟她们无关,但一想到红叶学院投入巨大的人力物力即将打水漂,心里也不禁有些遗憾。
“因此,我打算尽我所能地帮一把,虽然未必能起到多大的作用,但至少聊表寸心。”宗主走到放置着纸笔的桌边,坐下。
宗主提笔,“现在由我亲笔书信一封,以附骥尾,由你们作为忍者学院的使者,与红叶学院的使者一起将我的书信送交院牧长,或许院牧长愿意赏个薄面。”
号震惊得浑身微颤,这相当于红叶学院与忍者学院联名请院牧长出山啊,这得是多大的面子?
尤其是对33号而言,如果说院牧长拒绝了学院长的请求,她只会觉得有些遗憾,但如果院牧长连宗主的请求也敢拒绝,那只能说敬酒不吃想吃罚酒了,她才不管什么天下第一高手之类的名头。
“再去向红叶学院的老师讨要一个信封。”宗主又对22号说道。
“是。”
22号飞快地离开。
宗主开始沙沙地写信,显然遣词造句相当讲究,写写停停,不时提笔思考。
33号站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出,更不敢偷看信里的内容。
等22号拿着信封回来,宗主也正好写完了信,落款签名之后,郑重地装入信封,然后在信封正面写上“隐修院院牧长女士亲启”和“忍者学院宗主敬上”这两行英文字。
宗主把信封递向她们。
号压力山大,谁都不敢伸手去接。
“你拿着,我要经常换衣服,不方便。”22号低声对33号说道。
33号没办法,只得弯腰双手接过信封,视若珍宝地揣进怀里,她现在恨不得像江禅机一样是个平板胸,以免揣在怀里的时候将宗主的书信弄皱……
“宗主大人,如果院牧长还是不同意……”22号请示道。
宗主沉吟片刻,“即使有我联名书信,院牧长也未必一定会同意,你们要摆正自己的位置,配合红叶学院行事,但无论如何,态度一定要低调谦和,绝不可给人家添麻烦。若最终事有未逮,只能说天意如此。”
“是!我们明白了!”
号同时九十度鞠躬。
“好了,你们先下去吧,把这件事跟红叶学院知会一声,然后早做准备,届时与红叶学院的使者一起出发。”
仅仅是书信一封,就消耗了宗主不少精神,她的语气里露出些许的疲惫,重新坐回到病床上。
号告退,离开校医院之后,才发现冷汗都浸湿了后背,心里有某种即将亲历大事的崇高使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