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如锦:“……”
“小姐,可以详细说说那两人关系的变化吗?”睢队长问了一句。
往魏芸那边看了一眼,施如锦点了点头,道:“我尽可能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们。”
聊了半个多小时后,施如锦目送着睢队长的车离开,带着魏芸,坐进了自己车里。
“听你舅妈说过,当初于贝儿她妈过世,那位邝先生出钱出力,还要受于贝儿白眼,人家没有一句怨言,没想到,遇到一头白眼狠,好心没得好报。”魏芸一边系着安全带,一边嘀咕道。
施如锦叹了口气,决定还是给邝先生打个电话,问一问那边的情况。
车载电话响了半天,才有人“喂”了一声,竟是黄品昌的声音。
“黄叔叔,你还没回去?”施如锦惊讶地问道。
“是啊,霍太太,我还想找你呢,”黄品昌在电话那头小声地道:“刚才有警察过来找邝先生,等人走之后,邝先生就坐在床边发呆,然后不知道从哪儿摸到一瓶红酒,又喝起来,昨晚他都吐了一夜,早上起来,脸色发白,手还抖了好一会,这样搞下去,身体要撑不住的。”
施如锦拧了拧眉头:“又喝了?”
“老黄啊,我是魏芸,”旁边魏芸接过了话:“我跟小锦就在楼下,马上过来看看。”
施如锦还没反应过来,魏芸这时已经下了车。
豪庭酒店1105房间,施如锦按响了门铃。
很快,黄品昌过来开门,施如锦注意到,他手里还攥着一瓶明显已经被喝了大半的红酒。
同黄品昌点了点头,施如锦抬脚走了进去。
都快到中午了,房间的窗户居然都没打开,屋里阴暗而纷乱,只开了一盏小小的台灯,满屋全是酒气。
施如锦一进去,便看到了正佝偻着坐在床尾的邝先生。
“老黄啊,你这身体本来就不好,还在这不通风的房间里闷着,回头要是再病倒,小茂回来,头一个骂死我家小锦。”魏芸因为霍巍的关系,跟黄家父子早已熟识,此刻一到屋里,便说了他一句,随即走到窗前,二话不说,直接将门窗打开。
窗子被打开的一刹那,感觉屋子猛地亮堂了起来。
邝先生似乎一无所觉,就像是刚才施如锦和魏芸进来,他完全没有反应。
“我的天,”施如锦弯腰,打量了一下邝先生的脸色:“你要不要去医院?”
魏芸立马走过来,不由分说抓起邝先生一只手腕,搭着他的脉博,打开手机秒表,数了两分多钟,才道:“小伙子,你心率太高,最好到医院去看看。”
“谢谢,没事,我没事!”邝先生似乎稍回过了神,嘴里嗡嗡地回道,抽回了自己的手臂。
施如锦猜测,邝先生只怕是被于贝儿的死讯惊到,干脆拉过一张椅子,直截了当地问:“于贝儿是你杀的?”
这下,包括邝先生在内,屋里所有人都看向施如锦。
“或者……是你雇凶杀人?”施如锦又追问。
傻了片刻,邝先生用力地摇着头,道:“不是,她的死跟我没关系,虽然于贝儿一直想把我逼上绝路,可我不会杀人,我从小受的教育,绝不能做令家族蒙羞的事!”
“这就对了,”施如锦再次发问:“那刚才警察过来的时候,你怕什么?”
“你……”邝先生这下似乎反应过来,看向施如锦:“你怎么知道他们过来?”
“是我刚才告诉霍太太的。”黄品昌在旁边解释,刚才那瓶酒,还被他死死地攥着。
“对不起啊,”施如锦决定跟邝先生坦白:“警方早上通知我表姨,说于贝儿突然死了,当时我们都在机场送我舅舅和舅妈,后来大家伙一齐到了警局,然后听到,警方查过于贝儿的通信记录,最近几天,跟她通话最多的就是你,我既然知道你住在这儿,就告诉了警方。”
邝先生愣怔地看着施如锦,表情有些复杂。
“你会不会觉得,我把你出卖了?”施如锦这下不免有些讪讪。
好一会后,邝先生苦笑道:“不怪你,你不说出实情,人家也会找上门。”
“我相信你清白,”施如锦赶紧鼓励一句:“所以,邝先生你要振作起来,没有做过事,谁也不能逼着你认下。”
邝先生:“……”
“要不,先去医院看看?”施如锦问道。
“是呀,酒也别喝了,”魏芸跟着劝:“敞敞亮亮地到警局,把事情跟人家说清楚。”
黄品昌也道:“邝先生,反正下午我没事,陪你去警局。”
听到众人安慰,邝先生脸色终于好了一点。
低头想了片刻,邝先生对施如锦道:“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就麻烦霍太太帮我请个律师,还有,如果我被收押,就通知我在印尼的一位堂兄,我回头把他号码发给你,千万不要告诉我父母。”
魏芸在旁边嘀咕道:“不是没杀人吗,他怎么还没想通!”
施如锦强忍着,才没有笑出来,又安抚了邝先生几句:“我妈说得没错,你没有杀人,昨晚一大帮人看到你借酒浇愁,黄叔叔也在,警方收押你的可能性根本为零,当然,除非是你事先买通凶手,找准时机把于贝儿干掉了!”
“我没有!”邝先生吓得直接站起来。
“昨晚你喝醉了,我一直拿着你的手机,无意中接通过于贝儿的电话,她对你步步紧逼,对吧?”施如锦看着邝先生:“说句不好听的,现在这人死了,再没谁能威胁到你,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不知道是不是被施如锦这话说中心事,邝先生轻轻地吐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