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夫人的心情已经好了,也没有再哭哭啼啼的,现在应该可以走了吧?
言溪正在用一根绳子拴在一起在手指间翻转,她在陪唐夫人玩一种小游戏,在手指上翻出花样,再让对方翻过去。
她已经很久没玩这种游戏了,唐夫人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红色绳子,两人玩得不亦乐乎。
被唐棠一打扰,唐夫人撇了撇嘴,看向唐棠的眼神很是不愉快,言溪觉察出来了,低声,“唐棠,你去那边的车里吧?”
唐棠:“……”
“我再陪她一会儿!”
唐夫人闻言开心地像个孩子,忙从自己的包包里掏出了一把糖果往言溪手里塞,最后塞不下了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给了唐棠两颗棒棒糖。
唐棠:“……”她这是被两颗棒棒糖打发了吗?
唐棠下车,车门打开时,言溪就感觉到一道尖锐的目光朝她看了过来,她透过车窗朝着一个方向,那边停车的车,是尹家大少尹沐天的车。
而来之前她就注意到,唐家那位大小姐上了那辆车!
……
唐棠从唐家的车下来,殷璃正好也在车里,尹家的葬礼仪式因为尹老爷子的缘故格外的冗长难捱,昭和寺庙里的和尚全来了,在里面念经念得人都要晕过去了,殷璃提前回来在外面醒醒神。
心道,这要是真是慕时年,恐怕都要被这些和尚念得从坟墓里爬出来了。
看唐棠垂头丧气地过来,抬手还塞她一根棒棒糖,殷璃接了过去剥了糖纸往嘴里一塞,“干啥呢?”
唐棠转身靠着车门,眼神无奈地看向身后不远处唐家的车辆,“我怎么觉得唐夫人格外喜欢言溪啊?她自己不是有个女儿吗?”
殷璃咬着棒棒糖,搪塞一句,“可能是缘分吧!看得顺眼就喜欢了!”
唐棠讶然,凑到殷璃身边,低声,“唐夫人神叨叨的!我担心……可是言溪好像很平静,我刚才提醒她下车,她还说要陪唐夫人一会儿!”
殷璃咬棒棒糖的动作顿住,心里一咯噔,不会吧,顾言溪怕是觉察到什么了?
……
“葬礼?”
境外海域的一个海岛上,湿热的气息伴随着海浪狠狠拍上了岸,礁石之上,有人正坐在那边,手里把玩着卫星手机,似笑非笑。
听到身后有动静他也没转身,像是知道对方是谁似得,头也没回地再次开口,“你就这么死了!真惨!”
就像当年他一样,死了后以另外一个人的身份继续活着,但之前的生活再也不能回去了。
身后有东西凌厉地朝他飞了过来,他转头要躲开,心道这货上次朝他扔毒蛇害得他一只胳膊三天后才恢复知觉,这次还想故技重施?
真当他不敢把他怎么样了是不是?
这岛上其他东西都不见多,就是蛇最多。
却看到甩过来的不是什么暗器也不是什么毒蛇,是一个白色瓶子,他伸手接了,看了一眼,表情惊愕,蹙眉,“什么意思?”
身后出现的人一身长衣长裤,还戴着帽子墨镜,岛上常年湿热,蚊虫蛇蚁多不胜数,哪怕是天气再热,出来也得捂得严严实实,否则不是被蛇咬就是被蚊子叮得浑身都是包。
墨镜遮住了对方的目光,沈若白分辨不出他的来意,捏着手里的瓶子若有所思,两人视线在半空交接沈若白把瓶子顺手塞进了长靴里,面无表情地跃下礁石,走近了才低低出声,“什么东西?”
“毒药!爱吃不吃!”说话的人嗓子是哑的,他在南三角那场爆炸中伤了声带,经过治疗后依然是这样的沙哑,跟以前的嗓音完全不同了。
沈若白皱眉,看来人转身要走,他赶紧追出两步,“我有话问你,趁着今天没人索性一次性说完!”
走在前面的人脚步一停,就在沈若白以为对方就像之前几次那样对他爱理不理的,没想到今天却是个例外。
只听那沙哑的嗓音突然传出一声笑声,“也好,我也有件事很早就想做了,今天不如就一起做了!”
他话音刚落,人便转身朝着沈若白肚子上就是一拳招呼了过去。
沈若白:“……”他,特么,打人啊?
那人出手又快又狠,沈若白根本就没点思想准备,试想一下,前一秒朝你扔解药,后一秒就带着一股子杀气恨不得把你碎尸万段,他特么是遇上了一个疯子吧?
沈若白也是近身搏斗高手,四年前他从一个正常人的生活里彻底分离出来,差不多两年多的时间不是在试药就是在往死里训练,训练他的人是一个号称胡狼的疯子,那人是将他往死里训练的。
从最开始受制于人到后来他一刀宰了那个混蛋才算出师。
所以,能打得过他的人不多,而他也自信面前的这货打不过他,可偏偏,让他意外的是,对招一刻钟了,他除了踹了对方一脚之外,肚子上挨了他两拳头了。
算起来,他还没有讨到任何好处!
妈的!
沈若白怒了,“慕时年,你别以为你有你老子撑腰老子就不敢动你!”
这混账东西今天吃错药了,不在基地实验室里跟着他老子转,出来找他晦气?
这些天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能进得了那个实验基地,其中就包括了慕时年,而沈若白即便是YK手里的头号属下也没能获得自由进出的权利。
沈若白一说话就岔了气,迎头就被慕时年一拳头砸了脸。
沈若白:“……”卧槽了!
慕时年直接扑过来按住他,这一次没有任何的格斗技巧,就是男人拳头对拳头招招对肉的打法,沈若白挨了好几拳,好在双腿还能动,慕时年也挨了几脚,不对跟沈若白挨的打来说,那简直是微乎其微。
直到沈若白被揍得鼻青脸肿,慕时年才作罢,捡起地上的帽子拍了拍,居高临下,“你也不过如此!”
早就想揍他了,就算之前听说他死了,他也想过无数次若是还能找到尸体一定拖出来鞭尸几百次。
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愿望实现,真该让顾言溪来好好看看,他是怎么把沈若白摁在地上打的。
哼!
沈若白:“……”妈的,他都没有反应过来好吗?而且,他最近因为没有服用解药,身体状态一直不好。
而且,他那是什么眼神?
沈若白恍然想到了什么,一阵龇牙咧嘴的咳出一口血,爬起来坐着,看慕时年捡起帽子重新戴上,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水,“怎么?嫉妒让你发狂了?”
慕时年瞥他一眼,那眼神大有‘你是个什么东西我还能嫉妒你一个手下败将’?
沈若白更特么堵心了,个王八蛋,跟他老子一样不是个东西!
不过他却伸手从靴子里抓出那只药瓶,拧开了直接扔进嘴里当糖果一样吃了下去。
慕时年戴好帽子和墨镜后活动了一下颈脖,“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沈若白吃完解药躺在沙地上,“你们的老巢!”
慕时年微不可闻地笑了一声,语气意味不明,“他的老巢!”
沈若白终于认真地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