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怂样,别人不欺负都良心过意不去。
说话间,一位大约五十出头的老妇人走了进来。她扫眼看到了跪在地上的云绣。再看看盛如锦的架势,瞬间明白了七七八八。
她冷笑一声,阴阳怪气道:“老婆子还道这儿出了什么事呢。大小姐好大的威风啊。不知道大夫人严令过不许苛待下人吗?这事要是大夫人知道了,大小姐可是要受罚的呦。”
三姨娘倪氏一听,连忙强撑笑容:“冯嬷嬷您这……这是误会了。我们怎么敢苛待下人呢?这……这是问云绣几句话罢了呢。”
冯嬷嬷冷笑:“可是云绣哭得这么惨,看样子不是什么普通问话呢。”
她说着对三姨娘倪氏道:“不是老婆子说,三姨娘您也是一房的姨娘,平日里大夫人对你可是仁慈有加。您可不能做这等违背大夫人的事呢。”
三姨娘倪氏听了连连点头如捣蒜:“是是是……冯嬷嬷教训得是。云绣起来吧。别哭哭啼啼的。我可没让你受委屈。”
没想到云绣听了这话却反而不起来了。她拼命对着盛如锦磕头,额头磕得砰砰山响。
“大小姐,奴婢知道您心中有怨气。您为了小少爷落水的事错怪奴婢。奴婢认打认罚,绝无怨言。只求您保重身子,不要生气了。奴婢就算是被打死了都没关系。”
她磕头磕得很重,不一会儿额头上鲜血长流,看起来十分骇人。
几道目光“唰”地看向床榻上的盛如锦,隐约带着责备。其中以冯嬷嬷的目光最犀利。
捧杀?
盛如锦冷笑起来。
云绣这丫头手段不简单呢,前世自己怎么都没看出来?
冯嬷嬷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盛如锦,冷哼:“大小姐,老婆子知道您心里不舒服,不过云绣顶多就是个失察之罪。您犯得着责打下人出气吗?要是被大夫人知道,可是有你苦头吃的。”
这话已经带了很明显的威胁和鄙夷。
盛如锦目光扫过满屋子的人。冯嬷嬷满脸傲慢和鄙夷,就差给她一张太师椅,她就比当年是太后的自己还威风了。
三姨娘倪氏脸色发白,微微颤抖,看样子是吓得要哭了。
云绣呢,跪在地上,虽然哭哭啼啼,但那时不时偷眼看着的眼神带着得意洋洋。
其余下人神色各异,不过没有一个是向着她的。
呵呵……盛如锦拿起帕子慢条斯理按了按额角。
当太后和太皇太后几十载,什么大小场面都见过,什么泼天的难关都遇到过。她就没有一次不是自己扛下来的。
不过在深宫朝堂,凡事费思量,更加与卫安卿斗智斗勇,落下了头疼的毛病。
今世没有头疼病,倒是忍不住有了这个习惯性动作。
冯嬷嬷皱眉看着盛如锦不为所动的样子,忍不住发话:“云绣,你起来吧。别跪着了。有什么事随我去与大夫人说便是。大夫人会为你做主的!”
她说到最后一句恶狠狠瞪了盛如锦一眼,威胁意味十分重。
云绣顺势起来,柔柔道:“是。”
三姨娘倪氏一见立刻慌了手脚:“这这……冯嬷嬷,这使不得。是大小姐糊涂。她救了小少爷,落水糊涂了……”
她不住辩解。冯嬷嬷越是坚持要带云绣去周氏那边“说清楚”。
正当这时,盛如锦终于懒洋洋停了手中的动作。
“都闹够了吗?”
这一声令整间屋子的声音都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