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
关灯 护眼
七喜中文 > 执手江湖 > 第129章 阴谋一角

第129章 阴谋一角

“当然是…夜魇?”花想容思索了一下,说道。

“对,是他们。我看了他们的资料,不算多,也没有太大用,尤其是魇魔的资料,少到让人难以置信。他就好像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一样,带着几个同样神秘的人突然就开始在东海搞事情,血杀楼挡了他们的路,所以血杀楼必须被推倒。那时候的夜魇并没有这么强,也没有声名远扬的四将魑魅魍魉,当时他们师父的实力一点也不输给魇魔,所以对方只能智取。”上官逸一条条的说出来,就好像非要把锅扣在夜魇身上一样。

“我知道你的好心,但是你也没必要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就甩锅给夜魇吧?”花想容摇摇头,并不领情。当时夜魇的实力如何还是能推测的,其差距可能比现在的血杀楼和夜魇之间的距离还要大,夜魇想搞什么事情,怎么可能逃得过他们血杀楼的耳目?

“我说了,夜魇的核心人物都好像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一样,但是,石头缝里是不会蹦出人的,更不会蹦出这种纵横东海的大魔头。他们的神秘自然也有他们神秘的资本,哪怕伪装的再巧妙,总归还是有破绽的。他们有很大的可能来自一个隐藏的大势力,手段,底蕴远在血杀楼之上的地方,他们想进一步的发展,得到更多的资源,就必须侵占势力范围,而在东海的话,突破口放在你们血杀楼身上就再好不过。打败你们血杀楼成为东海第一大杀手组织,能得到的好处,可是相当大的。花些时间布局又算得了什么?更何况,对于蛰伏的人来说,最不缺的也是时间,只要能做到万无一失,这些事情都是可以接受的。”上官逸冷笑着,夜魇的存在对他来说是相当陌生的,这样的组织一般都有很长的历史,但是夜魇不一样,十几年的时间走到现在的地位,固然已经很漫长了,但是对于发展一个大势力,尤其是在一国之内称雄称霸,在杀手组织界里无人能制衡的大势力来说,还不够,差得远。

“所以,还是要从夜魇身上下手吗?”花想容勉强说服自己接受上官逸的这个理由,如果说父辈欠了他的,那就让她来还上,你若是想把血杀楼带起来,恢复往日的荣光,我必定是会帮你的,就从最大的敌人,夜魇开始吧。

“不,打蛇打七寸,夜魇只是他们放出来的一个木偶人,就算我们真的联合各方来推倒夜魇,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透过这个傀儡抓住他们的本质才是真正需要做的事情,怎么可以让他们这么逍遥自在的躲在幕后为非作歹呢?”上官逸说着说着,语气变得森寒无比,其中的杀意亦是不加掩饰,就好像是和他们早有仇怨一样。

“你…”花想容有点惊讶,他背负着的东西很多,但是他从未表露过什么,像现在这样已经是很罕见了。

“你或许不知道,也不理解,不过没关系,你就当是陪我疯一场,你的事情我会帮你查,但是你也要帮帮我,不要做傻事知道吗?”上官逸说罢,收敛起脸上的认真,开玩笑的说:“就算是最后情况不理想我也有办法的,你知道日久生情吗?给我一点时间,等我打得过他了,我就把他捉起来然后五花大绑送到你身边…”

看着挤眉弄眼的上官逸,花想容五味杂陈,不知道是应该笑还是哭,亦或者去砸他。也许生活已经很不幸运了,但是还好还有这么一个愿意和你同甘共苦的基友不离不弃,甚至还嬉皮笑脸,根本感觉不到压力似的。

“我跟你说,他可是很厉害的,实力强只是一方面,天赋也很棒,你可要加倍努力了哦。到时候被越拉越远,我看你怎么帮我。”花想容也破罐子破摔的跟着他开玩笑。

“哈,天赋很棒?开玩笑,我都没敢说自己天赋很棒诶,他这么牛逼,有傅长安天赋好吗?”上官逸故作不屑的嚷嚷道。

“是真的很棒啦,虽然没有傅长安这么厉害,但是也是极为少见的天才了,要不然楼里的那些老古董们也不会让他一直坐在那个位置上吧?不过也不一定,他们也都死的七七八八了。”花想容说着说着,话题又快回到了她的伤心之处。

“呵,比不上傅长安的都是辣鸡,他也就比我早修炼了十几年,不过问题不大,我可是要超越傅长安的人啊,怎么可能连他都追不上?”上官逸叉着腰,一副自大的样子。

“你?!扑哧…哈哈哈。”花想容突然笑了起来,如寒梅吐蕊般好看。

“你笑什么?”上官逸故作不爽,他当然知道她在笑什么,不过这也的确是她想做的事情之一。

“我笑你太自大了,你到底知不知道傅长安这三个字代表了什么啊?你难道忘记上次听见路人议论她突破到三重天的事情了?人家才多大,你就算是比她小,恐怕也就一两岁吧?恕我直言,你还差得远呢,哈哈哈哈。”花想容笑的肚子都有点痛了,实在是…没听说过年轻一代有自大到要放言超越傅长安的。虽然她比傅长安大了一些,但是她的实力弱了傅长安何止一筹,不过她也的确服气傅长安,强就是强,她倒也不是什么柠檬精。

“世事无常,这种事情谁又说得清楚呢?说不定我就突飞猛进,一发不可收拾的追上她了呢?”上官逸并没有因为她的嘲讽而气馁,反而微微一笑,似乎很有把握似的。事实上,他有个鬼的把握,他从来没见过傅长安这么奇怪的人,虽然他见过的人不少,但是真正让他感觉无力追赶的却是好像离他不远的傅长安。这种感觉,就好像是…长跑的时候,别人领先你一点点,你还有奋起直追的能力,但是对方开局就到了终点,这怎么追?虽然傅长安比着出名的强者修为并不是很高,战斗力也不算太强,但是,她就是给了上官逸这样的感觉。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哦。”花想容一副期待的样子,事实上并不是期待上官逸超过傅长安,而是期待他失败了出糗的样子,这才是她的乐子。

而且,让他长长记性也好,以前的事情暂且不提,她也不知道,就单指他们遇见后的事情,上官逸根本就没吃过亏,就算是之前拼着受伤从墨家的绝杀里突围,也得到了修为进步的结果,对方却是团灭了的。

这样好,也不好,如果他能一直赢下去,就能培养出一股无敌的信念,所向无敌的信念,有这样的气势在,未战已是先胜三分,尤其是经历的风波越多,战胜过的敌人越多,气势就越盛,就会越无敌下去,这是一个正反馈。但是这有一个缺点,致命的缺点,如果遇见不可力敌的敌人,败了一场,以前的努力就几乎付诸东流,消失不见了,而且还很容易就一蹶不振了。所以这并不是一条适合大部分人的路,敢走这条路的人不是疯子就是真正的天骄,毕竟收益高风险也高,一般人可没有这样的胆色和实力。

大部分人走的是另一条路,求稳,稳扎稳打的提升自己的实力,然后辅以各种武功和道具来发挥自己的战斗力,最好能走出自己的道路。固然没有前者那样的收益,但是胜在稳定,而且不会因为偶尔的失败就出现什么难以解决的大问题,稍微调整一下,你还是那个你,战斗力不会变弱,心态也不会崩盘。

这也是大部分的师父教导自己徒弟的策略,因为这真的是最好的方法了。所以作为上官逸的好基友,花想容也想让上官逸走这条路,怕他以后遇见什么挫折会一蹶不振,那就很难受了,他的天赋心性注定他能走的很远,倒在半路上可不是她愿意看见的。

“哈哈,走吧,该出去了。”上官逸摸了摸肚子,错过了午饭,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找点东西吃了,不过马上都快吃晚饭了,午饭晚饭一起吃也不是不行。

“嗯,明天还来吗?”花想容把那本书放回去,随口问道,她看上官逸似乎要找的东西还没完全找到的样子,而且已经找到的书也没看。

“我是肯定要来的,不过你可以去做做别的事情,比如刺探一下情报啊之类的,或者做点什么别的事情。”上官逸当然也知道花想容担忧的事情可没有他这么多,而且看到了这样的情报,她肯定也不想再呆在这里了。虽然被自己这么一插科打诨,她现在是不担忧了,但是等她一个人的时候,肯定还是会不开心的,不如就让她去散散心,或者找慧尘疏导她一下?

上官逸想到这里,手上的动作慢了一点,这的确是一个好方法,老神棍还是老神棍,他的方法说不定是可以开解开解她的呢?

上官逸越想越有理,连忙找了个静室把找到的书籍放里面,然后挂了个牌子表示已经有人占领了这个静室,然后和花想容一起回去恰了个饭,告诉她自己要去挑灯夜战,早日把需要的书看完。

花想容对此也没什么异议,反正两人也在不同的禅房睡着,上官逸做什么都和他没关系,去读书也好,睡觉也罢,只要他喜欢,都可以的。

上官逸告别了花想容,就看似朝着藏书阁去,其实拐了个弯就去了慧尘的禅房。

他知道这里,因为他向白天的那个工具人打听过,但是第一次来还是有一点小惊讶的,他想过慧尘的禅房会是普普通通的一间小屋子,也想过只是其貌不扬,但是内里还是很奢侈的,想过很多种可能性,却没想到都猜中了,却也都没猜中。

屋子是朴素的,但是相比做了极度节省空间设计,连个小院子都没有的待客用的禅房,它最起码是有一个小院子,圈出来一块地供住持用的。院子的设计也很是匠心独到,最大程度的利用了它的空间却又不显得拥挤,简而言之就是大气但是不奢侈,不浪费。

“施主的伤势可好些了?”听见上官逸过来拜访的慧尘走出房间,一边寒暄着,一边伸手示意他坐在院中的棋桌旁边。

上官逸却摇摇头,并没有坐下,他不是来和慧尘论法的,所以他不会坐在那个位置,只是站在那里说道:“伤势已无大碍,多谢慧尘大师关心。”

“哦?”慧尘看着不肯坐下的上官逸,把棋桌上的棋盒盖上盖子摆好,再次伸手示意。

上官逸坐下,看着慧尘给他倒了一杯茶,小小的一杯,兴许是凉了的原因吧?没有什么香味,只是不知道喝起来味道怎么样。

“大师竟是连一壶热茶都不舍得吗?”上官逸调侃着他,语气中却是没有不悦的。

废话,四重天的大佬给你斟茶,别说这是凉茶,就算是一杯白开水,那价值也是至少要翻十倍,就算是再不喜欢,也要装作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来。

“热茶有热茶的好,凉茶也有凉茶的优,就像刚刚我请你坐下,你第二次才肯坐下是一样的。更何况,这壶茶本来是热的,可惜现在凉了。”慧尘说着莫名其妙的话,似乎在暗示上官逸,你来晚了,我上午沏的茶等你过来,结果你不来,到现在茶凉了又来质问我。我等你过来论法,现在来了又不是为了和我论法,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这个,大师说的没错,世间万物都有恰好发挥自己作用的时候,只不过是时机差了一些的原因罢了,有些事情错过了还能重来,有些事情不可以,所以我们要把握住能把握的机遇。比如说我现在来找大师你,就是为了让你能够开导一下我的同伴。对她来说,您的开导也是莫大的机遇。”上官逸微笑着,借着这个话题把自己的来意说了出来,很是臭不要脸。

“哦?可是对我来说,这也是一个让你欠我一个人情的好机会,你觉得呢?”慧尘出乎意料的并没有直接答应,而是索要起报酬来,一点也不想白打工的样子。

其实这倒是很出乎上官逸的预料,他可没听说过慧尘会主动问别人要报酬的事情,更别说是人情这种东西了。人情宝贵也不宝贵,如果那个人的人品好,言出必践的话还算是不错,如果再加上有某一方面的特长,那就很宝贵了。但是这两方面只要有一个地方欠缺,那人情就像是一张写满谎言的白纸,没有半分作用。慧尘属于前者,他的实力超然,说一不二;但是上官逸属于前者还是后者却是未知的,他怎么敢赌一个人情在上官逸身上呢?

看着上官逸略诧异的样子,慧尘笑而不语,他要上官逸的人情自然是看重了他的方方面面,就像是护阁人希望的那样,如有可能,他也想把上官逸收到自己门下,但是他深深的知道这不可能,所以他退而求其次,和上官逸结个善缘也是相当不错的结果了。

“我觉得大师说得对。”上官逸不出所料的答应了慧尘的请求,想做什么事情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就算是慧尘不提,上官逸也会记住心里面,以后若是有用的到他的地方,自然会主动帮忙。但是现在慧尘选择了要人情,那就问题不大了。

“既然如此,那贫僧也就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了,明天会和花施主谈一谈的。”慧尘微微一笑,也是开门见山的说道。

“明天?是不是有点太着急了。”上官逸有点不赞同,今天花想容刚出事,明天就是慧尘和花想容交流一下,若非是监视,那就是上官逸多嘴了,不管哪一种可能,对于花想容来说,都不是她想看到的。

“事出有因,今天智明应该是跟你稍微透露了一下底吧?他有事情要忙,忙的是准备接待一个贵客,虽然他来过大光明寺不止一次,但是最近他遭到了刺杀,情况不太妙,如果在大光明寺出事的话,那就更不好了,大光明寺也会很麻烦,故而要全面加强防守。他大概后天就要到了,想来你应该也知道他是谁了吧?”慧尘稍微说了几句,信息不多,但是那几条信息:贵客,不止一次来大光明寺,最近遭到了刺杀,出事的话,连大光明寺也会很麻烦,上官逸自然就明白了,是君易凊。

君易凊要来大光明寺。

这件事倒是有点让上官逸惊讶,君易凊这么快就处理好了江南城的烂摊子,准备回京都了?

点点头后,上官逸旁敲侧击的问了慧尘关于君易凊这次要来大光明寺的原因,他其实不太想和君易凊打照面,甚至都想避避风头,暂时离开大光明寺了。

不是上官逸怂他,而是就像是慧尘说的一样,如果君易凊来了,会很麻烦。一个人会产生什么样子的影响,很多时候看的不是他主观意愿能造成怎样的影响,而是侧面的,一层层辐射过去能产生怎样的影响。就拿那把赤影金帖举例来说,一旦君易凊出事,大光明寺戒严搜查,然后被搜寻出来在上官逸手上,那就会产生很大的麻烦,尤其是对于夜魇和夜魇背后站着的那些人来说,就更是如此。

上官逸那一箭,扼杀的可不只是魉,可不只是夜魇四将之一这么简单,魉的死对于夜魇的凶名是一种打击,也撼动了夜魇的根基。毕竟四重天的高手很少,真正的战斗力还是三重天的那些人,而今天上官逸配合别人一箭射杀魉,明天再布个局击杀魍,循环几次就只剩下魇魔一个光杆司令了,这显然是不能接受的。

所以只要有一点赤影金帖的苗头出现,哪怕是在大光明寺里,他们也未必就不敢对上官逸出手。而君易凊也不会放过上官逸,能拉开赤影金帖的人威胁力是十足的,东海现在迫切需要这样的人加入,一旦拉拢不成,是东海本地的人还好说,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就过去了。如果说是中甄什么的人,对不起,你得死在这里。

赤影金帖是一个烫手山芋,这一点在拿走它的时候,上官逸就知道,但是他必须依靠这个东西才能有足够高的攻击力,足够威胁到那些他根本打不过的人的攻击力。

“那把弓在你手里吧?”慧尘语气略带一点欣慰的说道,老友固然去了,他命运多舛的儿子却也有了他几分风采,是个有出息的,他也替好友开心。

“嗯。”上官逸没有否认,很大大方方的承认了。慧尘老和尚什么事情猜不透?活了这么久,说他是七窍玲珑心都不为过,他这样的人根本不用知道细节,只要知道了从鬼都到大光明寺的大概事情,他就能推测个差不多,谈不上百分百真实,但是最起码有七成是正确的,所以他问赤影金帖的事情,上官逸并没有掩饰。

“把它藏起来吧,后山有一片碑林,里面有一些机关,兴许你可以去试试。”慧尘面色不变,指点着上官逸。

“兴许你可以试试?”上官逸敏锐的抓住了他最后一句话的蹊跷,重复了一下,带着莫名的笑意。

“对,兴许你可以试试。”慧尘语气中也带着一丝笑意,那碑林哪有这么好试试的?里面的东西可是很磨练人的,尤其是对上官逸这种实力的家伙来说。

“那我等会儿就去试试吧。”上官逸摇头,很无奈。

“你还是明天去吧,天色晚了,越晚那里越有意思,但是你的实力可不允许你做太危险的事情哦。”慧尘阐述着事实,却宛如在上官逸心口插了一刀。

上官逸悲愤的看着慧尘,感觉自己好惨啊,到哪里都是被鄙视,而且还是无力反驳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