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听到孟廷昊的话,莫笙也觉得十分有道理,后来就越听越不对味了。什么叫“断断看不上”我这样的女人?什么叫不要生出“不该有的念头”?难道他这个空有皮相的伪君子还以为我会对他动心不成?
莫笙怒极反笑,无可奈何地笑了一会儿之后,平复了自己的呼吸:“我随师父走南闯北多年,见过的才俊青年不知凡几。论品性,我大师兄是当世数一数二的君子;论勇武,我小师弟打遍天下从无敌手。说来道去,王爷也只在样貌这条,些微拿得出手。”
莫笙站起身,抬头,眼神放肆地打量神色冷寒的孟廷昊,嘴角缓缓挑起,挑衅道:“可一个大男人,若不是在勾栏瓦舍,纵使天人之姿也没有什么好称道的。王爷放心,莫笙只爱顶天立地的潇洒男儿,若不是你我合作,如王爷这般的男子我恨不能避而远之。”
孟廷昊白皙的额头青筋隐隐作跳,平日水波不兴的心绪被莫笙这几句话搅地血气翻腾,不过常年隐忍成习惯,所有翻滚的情绪都被强自压在青白的面色下。
孟廷昊居高临下地瞧着莫笙桀骜不驯的双眼,淡声道:“如此,甚好。”
莫笙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头一撇,转身便往床榻走去。床榻仍旧是新婚当日的布置,鸳鸯戏水花样的大红喜被,莫笙一想到要和身后那人同睡一床,心里就十分硌得慌。但暖和的被子相较于以前流浪时睡的荒草地好了不知道多少,莫笙咬咬牙,爬到了床榻内侧,卷起大红被子背向躺下。
不一会儿,身后传来细细索索脱衣服的声音,油灯被灭掉,室内陷入一片黑暗。
床轻微一沉,莫笙知道孟廷昊也躺了上来。虽然莫笙跟着璇玑老人还有师兄弟走南闯北,经常同宿一屋,但和一个并不熟悉的大男人躺在一张床上,实属第一遭。莫笙不自在,忍不住将被子卷在身上,死死压住。
突然,被子一紧,孟廷昊冷冷的声音传来:“你干什么?”
莫笙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有些紧张的,随口道:“王爷武功高强,应是不需要盖被子吧。”
说罢,又把被子往自己身侧卷了卷。孟廷昊半边身子凉在床榻上,他用手拽住所剩无几的被子边缘,冷声道:“武功高强也是肉体凡身,你松开!”
莫笙近日本来就数次在孟廷昊面前吃瘪,与她而言尊严已是大大的折损,如今若是连盖被子这种小事也要落孟廷昊的下风,那着实心塞,今晚上也不必睡了。于是孟廷昊用下令的口气让莫笙松开,莫笙偏要将被子卷上,连边边也不给孟廷昊留下。
孟廷昊看着自己穿着白色里衣整个都凉在空气中,春寒之气丝丝渗入,眼神也跟着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