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冷乌迟什么时候来?”
她抬头看着倾辰又问。
倾辰俯视着左丘凉,过了良久,才慢悠悠的回答:“不知道,井岳说,随时准备。”
随时准备吗……
“花魁大人!”
突然,门口传来了碧水的叫声。
“花魁大人!您的姜汤好了,赶紧趁热喝了吧!”
左丘凉回头,看着满头是汗的碧水一只手端着姜汤,另一只手还抱着一床厚被子,眼见着那被子就要掉下来了。
倾辰没有去注意来的人,而是一直等着回过头去的左丘凉。
“阿凉,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他说。
左丘凉匆匆的朝他点了点头,然后就跑到碧水跟前,抱起了那床被子,好让她快点分担一下。
“你大冷天的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左丘凉这句话虽然有些责备,但是带着一点点的担心。
碧水笑了笑用自己的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小汗珠:“我没事的,花魁大人你喝完了姜汤就赶紧到被子里面出出汗吧,反正下面也有歌舞,不会无聊的。”
左丘凉把被子放到长椅上,接过碗和放碗的底盘。
“那……碧水就先不打扰您了。”
左丘凉看着她,就那么气喘吁吁的又跑了出去。
“这傻孩子。”她低喃一句。
不过再一看,周围也已经没有倾辰的身影了。
……
……
十一月是立冬的节气,黄叶落的愈来愈烈,稀稀拉拉的,虽说果实丰收,民居都是喜上眉梢,但却在大多数人看来有些凄凉的意思。
这天的醉芳倾城也是忙碌的,虽然不及每年寻欢节歇业那般隆重,却也一丝一毫不可马虎。
按理来说醉芳倾城的背后是冥山,流银皇庭虽然不知道,却也不会打压一个富有盛名的花楼,更何况流银十字军向来是以多金著称,这种奢侈的楼宇也整合他们的口味。
如此隆重的阵仗,只是冥山之首倾辰为了打入流银皇庭的计策而已。
说来可笑。
左丘凉跟倾百肆两个人在正楼最顶上的包间里,看着下面四层那熙熙攘攘的小厮,都不由得开始一言一语的絮叨。
“没想到这么大的花楼一忙起来居然也这么拥堵。”倾百肆拿着手里热乎乎的茶杯,细细的抿了一口。
左丘凉也端着一杯茶:“啧,那你是没见过南城过寻欢节,三天三夜不眠不休,我记得那吵闹声我在最顶上都能被吵的不得安宁。”
昨天被碧水那么一收拾,整个人就好像荣光焕发一般,不仅今早晨的时候吃饭胃口大开,就连这脸色都像是抹了油一般。
“虽然这些年我一直在外游离,不过走的都是险路,还没试试这世间浮华,要是有机会,下一次寻欢节我就来看看。”倾百肆看着楼里面阑珊的烛火,不禁自叹起来。
左丘凉也放眼看去:“你知道吗,我们南城的寻欢节有个习俗的,城中央有棵二十人都抱不过来的寻欢树,每每到寻欢节,树上就会被挂满萤火的小灯,那些小灯里面都是两只萤火虫,要是你带着心爱之人在树下祈愿,若你们是天选的良缘,树上就会掉下一盏小灯。”
“这哪是天选良缘,分明就是风起风落一念之间。”倾百肆苦涩的笑了笑。
左丘凉重重的拍了他一下:“人嘛,总要相信一些莫须有的东西,才能活的更心安理得。”
寻欢树,或许是执念,又或许是寄托。
左丘凉喝了口热茶,似乎想起什么来:“不过阿肆,你以前为什么要离开你哥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