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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尴尬的饭局

堂屋中,一张圆桌摆放中间,两个下人,一人在整理碗筷,一人上菜,没一会儿功夫,七八个碗碟已经摆满,等胡老与林翊到来时,两个下人已经分立两侧,向二人施了一礼,便退步离开。

这一点林翊倒是觉得有趣,重生而来,豪门大户还是第一次来,不管是胡府的苏式园林,还是服务周到,调教规矩的下人,都让他啧啧新奇。

正思索间,身后脚步声临近,回头一看,四目相对,林翊错愕的愣了片刻,眉头皱起,这是什么情况?

胡霜霜渐渐走进,淡粉色的衣衫,青色长裙,莲步轻移,身后跟着那个十四五岁的小丫鬟,娇娇小小的,脸色不善。

林翊就算后知后觉,此时也知道,当日街上碰到的一主一仆,原来是胡家人,想起当时戏耍了人家,表情便有些不自然起来。看来胡老多半已经知道两人的渊源,要不然好巧不巧的,怎么会刚好在这里出现。

不过林翊是何等精明,这种事情自然不会主动点破,当即面色恢复如常,对于二人,只能先视而不见,静等胡老开口。

“言其,这是老朽的孙女,霜霜,你们应该不陌生吧!”

等胡霜霜走近,胡老站在一旁介绍,嘴角泛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林翊看在眼里,更多的感觉是戏谑,只能暗骂一句老狐狸,既然知道双方之间的误会,为什么不早说,这么喜欢看别人尴尬。

胡霜霜脸色平静,看不出什么不快,毕竟也是大家闺秀,修养还是有的,岂会因为一件小事,轻易记恨上他人。不过后面丫鬟,显然就没那么大的涵养了,要不是自家老太爷在旁,十根刚修好的指甲,恐怕就得派上用场了。

林翊的到来,胡霜霜自然知晓,今天作陪,也是胡老的意思,不过两人却是没想到一块。胡老这边,抱着做媒的打算,有意撮合,胡霜霜就简单多了,只因为林翊的一首《相见欢》,让她颇为欣赏,对本人有些好奇罢了。

“呵呵,看着是有些面熟!”林翊笑着点了点头。

“面熟?”丫鬟听到这两个字,牙关紧咬,颇为不忿。

胡老抚着胡须,犹如看戏,说实话,他是尤为喜欢看别人出丑,在这一点上,倒是与林翊臭味相投。

此刻也不用多做介绍,几人中,除了林翊开始有些意外,其余人都早先了解。

分宾主入座,这属于私人聚会,也就没有那么多讲究。林翊心中迷糊,对于胡老今天这一出,尚且没有看明白,倒不是说他情商低,只是身陷其中,当局者迷罢了。

丫鬟小闵侍立一旁,给三人斟了酒,眼睛却是不离林翊,对这个心术不正,又还有点文化的混蛋,着实看不过眼,也是小孩子心性,喜欢记仇。

……

“言其,你觉得我家霜霜怎么样?”酒不过三巡,胡老见两人桌上基本无交流,有些冷场,当下也不再含蓄,直接开口问道,对于做媒这件事,他还是第一次干。

胡霜霜与林翊二人皆是一愣,特别是林翊,刚喝下去的酒精,有些被呛着。好吧,事情终于清楚了,原来胡老今天这一出,是相亲啊!真是没想到,前来拉煤,还额外送个媳妇。

林翊干笑两声,顺了顺气:“挺好的!”

胡霜霜平静的脸上,也是终于起了变化,微微有些动怒,她也不是傻子,自然听出话中之意,只是爷爷事先未曾提及半分,这是令她生气的主要原因。

胡霜霜是个典型的传统女子,有诗书,有涵养,自然也有追求,对于情感,有着自己的一些想法,不过也仅限于一些想法罢了。就好比看到话本中男才女貌,终成眷属,她会向往一番,但也只是向往,若是让她冲破枷锁,不顾世俗反对,自己去则良配,这一点是做不到的,毕竟时代的局限性在这里。

小闵侧耳倾听,十四五岁的年纪,已经懂得很多,心中默默替小姐鼓劲,拒绝!拒绝!拒绝!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桌上再次安静了下来,作为当事人,没人愿意接这个茬,林翊这边,是没敢接,而胡霜霜,则是心中有气不想接。

胡老见孙女拉下了脸,熟知这是要爆发的前奏,当下也是闭了嘴。不过话说三分,到这里,显然已经够了,为两人打开一扇窗,就看他们的意思了,胡老如是这样想着。

一顿饭吃的,三人各怀心思,皆是有些不是滋味,胡老有心让两人更进一步,却怕话说多了,过犹不及,再加上林翊这边,不冷不热,胡霜霜那里,忍着怒气,老头夹在中间,着实感受了一番做红娘的不易。

这餐饭终于结束,林翊轻舒一口气,方才的气氛,让他有些压抑。说实话,以这个时代的审美,胡霜霜算得上漂亮,标准的古典美女,大方,气质,在她身上都能找到痕迹。可是,却不是林翊所欣赏的,太过呆板,犹如活在画中一般,一言一行,甚至性格,都被“大家闺秀”四个字所束缚,活的太累,还不如丫鬟小闵来的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