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家出走,还逃婚?这个时代可是不多见,受封建传统影响,能做出这种事的,也都不是寻常人。
不过,这番话林翊自然是不信的,其中有几分真假,林翊不得而知,不过这些也与他无关,自然不会去质疑什么,再者,两人非亲非故,只有两面之缘,人家也没有必要对他讲真话。
气氛一时又再次安静了下来,林翊不懂得如何说些安慰的话,只得换了个话题。
“你会做夹袄吗,过段时间我可能要做一件。”
“可以的!”文玥吸了吸鼻子,也不知是因为想起伤心事,还是天凉,有些受风。
“不知道你刚才注意没有,我院子里还养着几只兔子,到时候我想用兔毛,缝在衣服里,能暖和些。”这是林翊预备过冬,做的另一手准备,本想着找柳婶帮忙,如今正好有专业的。
文玥噗嗤一笑,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给夹袄里缝兔毛的,不过一想到房中这些奇怪的取暖手段,她也就释然了,这人的脑子也不知怎么长的,生出来如此多天马行空的想法。
“你到时候给我,我来帮你想办法做好。”
“估计得等一段时间,你把住址给我,什么时候收了毛,我去找你。”
林翊这话就问得有些唐突了,作为后世人,大多数时候他还是欠缺古人思维,姑娘独居,如此询问住址,显然有些不妥。好在文玥也大概了解了些此人的秉性,倒是没有往其他方面想,只是略微犹豫之后,便告知了。
两人互相有了了解,说话时,便懂得些分寸,绕开那些不便的话题,说了些最近金陵的趣闻。好像前两天,秦淮沿岸又举行了一场花魁赛,林翊一直呆在家中,不慎知晓,难免又嘀咕了一番季老,这老头说话不算数,竟然没通知他,不过话说回来,这么冷的天,他也未必愿意去。
文玥是读过书的,自然对这些文人之事会关心一二,平日在街头巷尾,也会听上一些,不过却是没有听过林翊的那首《相见欢》,以此推断,林翊之名,恐怕也仅限于更上层一点的圈子,毕竟只有一阕词,谈不上多大的影响力。
说着说着,话题终于引到林翊的书法上,毕竟是没见过的字体,文玥难免会好奇一番,可终归年纪没到,在观感上,与胡霜霜等人差不多,皆是觉得新奇,倒是没有太过震撼。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掀开门帘,柳婶露出半个脑袋,一时间,三人六只眼睛,皆是有些发愣,林翊还好,毕竟来自后世,没有那么多讲究,倒是文玥,吓了一跳,从凳子上站起来,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翊哥儿,有客人在呢!”柳婶走了进来,将饭碗放在桌上,有些好奇的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姑娘,略有些玩味的看了看林翊。
“这是邻居家柳婶!……哦,这是文姑娘。”见到文玥这个样子,林翊觉得有些好笑,这时候的姑娘,心思就是单纯。
“见过柳婶,我是裁娘,来送衣服的!”文玥连忙解释,哪怕不认识对方,她也怕别人误会,毕竟孤男寡女的,这个时代,要是传出去,可不是小事。
“明白,明白,你们聊着,对了,锅里饭还多,要不我再去盛一碗?”
柳婶这话是冲着林翊说的,不过文玥倒是急忙摆手,匆匆说了告辞的话,就拿着披风出门去了,也顾不得屋外风雪,林翊追出来的时候,人影已经消失在白茫茫中。
“翊哥儿,人都走了,还傻站着干什么,赶紧吃饭去吧!”柳婶取笑一句,转眼间,同样出门而去,拐了个弯,就进了自家院内。
林翊摆弄了一下院门,方才明明关上了,也不知柳婶是怎么打开的,摇了摇头,注定要成为悬案。
这场雪直到入夜时分,方才停了下来,天空依然阴霾,在温暖的火炕上,林翊今夜有些难以入睡,脑子里边乱糟糟的,好像上火了,他如是这样想着。
开了窗,重新点上油灯,将这几日快写完的《儒行》接着拿出来,寒气入屋,似乎脑子清醒了一些,也舒服了一些,昏暗的灯光落下,林翊吹了吹未干的墨迹,又趴在了桌上。
子时的更声已经敲响了好一会,重生以来,他还是第一次睡得这么晚,没有电视,没有手机,一个人,一支笔,一本书,一张纸,一盏油灯,灯火昏黄,微风中摇摇晃晃。他不禁想起院子中的几只兔子,不知为何,从未有过的迫切,希望这几只兔子能够快点长大,果然,青春的荷尔蒙,让人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