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下来,林翊尽量将三国讲的生动一些,不过文玥的态度,显然兴味索然,反而让他补了一些这个时空下的历史,就在他准备草草收场之时,一个人的到来,让他又不得不在接下来的几日间,将这本经典之作,重头再讲了一遍。
原来那日,两人一边在院中晒着太阳,林翊一边说着故事,门外一人却是旁听了许久,才缓缓敲门。
“言其,照你所说,孔明让赵云与张飞二人设伏,皆是为了逼曹操败走华容道,又教关羽放火,以虚虚实实之说,引曹操投来,按理说,孔明此人,无论是军事谋略,还是对人心把握,皆是常人难比,但却为何明知那关羽与曹操有旧,还要派他去守华容道,难道真是因为夜观星象之说,曹操命不该绝,卖与关羽一个人情?”
林翊先前为了引起文玥的兴趣,每次讲前,都会仔细回忆一遍书中内容,也幸亏他曾经读过数遍,又加上自身喜爱,记性不错,还特意写了大纲,就算有些人名或是地名之类遗忘,随口编出一些就是,即便如此,也听得娄云辉啧啧称叹。
林翊微微一笑:“这里面的原因,还得娄兄再往后听一听,自己去琢磨,我若提前说了,就无趣了。”
要知道,百人读三国,就有百种不同理解,这也是此书的魅力所在,作者在写时,便是以平铺直叙的方式,如同讲故事,没有掺杂太多旁白,更没有表露出作者多少思想来引导读者,所有的感悟,都来源于读者本身。
林翊这几天也是好耐心,娄云辉当日听了一段之后,便被其中剧情吸引,央求他完整的再说一遍,如此一来,林翊只得再次整理细稿,娄云辉也是兴趣之下,每日下午必仿,坐上一个多时辰,才告辞离去,就连午间吃饭,有时候都在林家,似乎也不曾觉得过什么不好意思。
并且,听完之后,就连林翊写下的大纲稿子,也要借阅回去,言说回顾一番,林翊只得苦笑着摇了摇头,在这个文学单一的年代,稍微一部超越时代的作品,便能拥有这般魔力。
当然,两人除了聊些这个时代,子虚乌有下的三国,也会说些其他方面的东西。不得不说,此时能考上功名的,不管文学上的造诣,还是理解能力上,都要比常人高上一筹。
比方说,前两日聊起朝廷正在讨论的市均法,娄云辉便说过这样一段话,大意如下:“但凡新政实施,古往今来,都会与底层官员的政绩挂钩,这样看似能更好的去推行,但也会带来很多隐患,譬如地方上为了更多的体现政绩,有可能放松评估,放宽借贷人群,造成大量不良借贷,继而出现坏账,同时在民间,也会引起不良影响。但反过来,若是与政绩无关,则又会出现官员懈怠执行,所以,着实是一个难解的局。”
娄云辉的许多灼见,林翊是颇为佩服的,毕竟他来自后世,拥有着超越千年的见识,才能将许多东西看得透,但娄云辉就不同了,二十多岁的年纪,没有过多可借鉴的东西,便能想的这么深远。
其实所谓的“市均法”,从后世的角度来看,算是国家变相的量化宽松,从宏观层面刺激经济,当然,带来的问题也是显而易见的,货币大量流入市场,且不谈对物价的影响,光是不良借贷,就有可能拖累财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