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暖坐在马桶上发了一会儿呆才离开洗手间,陆慎行已经做好饭菜在餐桌旁边等着她了。
陆慎行端起粥就要喂她,许暖连忙道,“还是我自己来吧。”
看到她有些慌张的样子,陆慎行忍不住暗暗叹了一口气,只得把调羹递给她,又帮她夹了一些菜。
“时间来不及,我没有出去买你喜欢的馒头和豆浆,随便煮了点粥,你就将就着吃吧,要是吃不饱的话我再出去帮你买馒头和豆浆。”
许暖笑笑,“没关系啊,反正天天吃也无所谓。”
陆慎行有些疑惑,“天天吃馒头不会腻?”
怎么会腻呢?她从小就喜欢吃馒头呀!
小时候她很挑食,唯独喜欢吃馒头,估计是因为这样,许敏便学着自己做馒头,可惜她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哪里懂得做那些?
于是,许敏就花重金把清江最有名的馒头店的老板请到家里来“授课”,在师傅的教导下,她学会了做馒头,而且味道还不错。
于是从那以后,许暖早上最经常吃的就是豆浆和馒头,好像怎么吃都不会腻。
许敏爱美,怕胖,当然了,也怕自己的漂亮女儿会变成小胖妞,因此豆浆一般都不放糖,或者只放一点点的糖,许暖喝着喝着竟然也就习惯了。
后来,许敏过世,许暖就再也没有吃过那么好吃的馒头,直到三年前去律所实习,偶然在律所附近那家店买了馒头,发现那家店的馒头和妈妈做的馒头味道很像!
后来和老板聊起来才知道,原来馒头店的老板是教妈妈做馒头的师傅的孙子,这是祖传的味道。
而那天,在长陆集团的食堂,陆慎行让食堂师傅每天都要准备豆浆和馒头的时候,许暖其实是觉得根本就没这个必要,因为她喜欢的是有妈妈的味道的馒头,只不过,最后还是不忍拂了陆慎行的一片好意。
吃完饭,陆慎行便带许暖去医院做检查。
原本昨天晚上就要带她去,因为她头又痛了,可是许暖死活不去,没办法,陆慎行只能顺着她,于是一个晚上都在担心。
早上起来他就联系了医生,吃完饭就直接带她去医院。
郝宇是心脏外科的,不过早上在医院食堂吃早餐的时候听脑外科的同事说陆慎行要过来,于是他便去脑外科恭候陆慎行的大驾了。
许暖做了核磁共振,脑外科的医生看了忍不住拧眉,“怎么回事,这几天淤血明明都有在消失,怎么今天好像更严重了?”
郝宇站在旁边,看着许暖白皙的脖子上那点点痕迹,忍不住笑了起来,眉眼之间都是促狭。
“医生不是说病人要好好休息,不能做剧烈运动的吗?陆先生你到底是怎么照顾病人的,竟然把陆太太搞成这副模样。”
陆慎行抬眸,淡淡地扫了一他一眼,眸色冰冷。
脑科医生有些发憷,连忙转移话题,“……那个,是不是哪里伤到或摔到了?”
“洗澡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许暖蹙眉,不觉有些担心,“医生,我不会失明吧?”
“还是再打一天点滴吧。”
医生利索地开了药,护士去取了药来帮许暖打点滴,许暖躺在那里不一会儿就睡着了,陆慎行和郝宇便去楼梯口聊天。
“怎么样?近来老头子的身体还好吗?”
郝宇抱着手臂靠在墙上,笑嘻嘻道,“哪个老头子?”
“两个你都清楚?”
陆慎行拿出一支烟来递过去,郝宇接了,却没点上,“你爷爷还是老样子,血压高,心脏不是很好,不能受刺激,至于你爸嘛——”
郝宇认真地打量着陆慎行的表情,可惜什么都看不出来,于是便悠悠道。
“他的肾几乎不能用了,现在每周做一次透析,还是得换肾,知道你们家不差钱,不过要找到匹配的肾源比较难。”
陆慎行听了,神色平静,眉眼之间看不出一丝情绪。
郝宇早就知道他和陆剑楠关系不好,只是不知道他们父子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不禁有些好奇。
可是他已经好奇很多年了,也试探性地问了几次,可是陆慎行却什么都不说。
郝宇不觉叹了一口气,“喂,你和你爸到底怎么回事?你难道就一点都不关心他的死活?”
陆慎行轻笑一声,“我当然关心他的死活。”
“……”
额,这话听起来怎么怪怪的?
郝宇只能转移话题,两人站在那边聊了一会儿天,郝宇有事先回科室,正好这几天亮亮也在住院,陆慎行便去儿童病房看他。
到了儿童病房,亮亮正坐在床上鼓捣一辆玩具汽车,看到陆慎行他高兴得跟什么似的,扔了玩具扑进他怀中。
“爹地——你怎么来了?你是来看亮亮的吗?”
“嗯。”陆慎行摸了摸他的脑袋,“亮亮有没有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