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太后也知身子要紧,不得已,只好尽量劝着自己别跟个小贱人置气,她还想多活几年,多为叶家铺铺路。她还想看着白浩轩继承文国公的爵位,还想看着白惊鸿嫁给下一任国君。
这些都没等到呢,她怎么可以死去,怎么可以被那个小贱人给气死!
这样一想,老太后心情就好了许多,带着对病情的猜疑,由下人服侍着去榻上躺着了。
白鹤染那头则是先跟赵太监要了两套干净的新衣裳,再让其准备了沐浴的水,自己跟默语舒舒服服地洗澡换衣裳,然后也去躺着了。 赵太监特别郁闷,原本他是耀武扬威的一方,原本还想着白鹤染踹门闯进来最少也得挨顿板子。结果,没想到啊没想到,白鹤染三言两语把太后给镇住了,不但没打,还让住在偏殿,保不齐明儿一早
还得付千金和万两。这事儿整的,怎么就偏了呢?
他带着无限疑惑和纠结守在偏殿门口,拧着眉毛想了一宿。
白鹤染这一宿睡得到是舒坦,次日清晨醒了之后,还跟默语就这个临时居所展开了探讨:“到底还得是皇宫里哈,随便一个偏殿的床榻都铺得这么软乎,睡起来真得劲儿。”
默语也赞同:“奴婢瞅着比二夫人屋里铺得都还要好,也不知道用的是什么料子,或许也可能是棉花好,絮得厚,回去咱们也试试,把小姐的床榻改改。”
白鹤染点点头,“这个靠谱。不过咱们自己舒服也就舒服,待会儿可不能让外人看出来。”
默语不解,“小姐可是有什么打算?”她现在对自家小姐佩服的是五体投地,在府里把老爷和二夫人一伙折腾得够呛不说,这都被请进宫了,没想到太后也干不过她,真乃神人也。
“打算自然是有的,但是得靠演技。”她嘿嘿一笑,重新躺回床榻,小身子往被子里一缩,立即就哆嗦成一团。不但身子发抖,牙齿都在打着架,不一会儿的工夫脸颊就发了红。
默语疑惑地伸手去探,不由得惊呼,“小姐额头怎么这样热?病了?”
她冲着默语挤挤眼,“你运内力你也热。嘘,有人来了——”
话刚说完,偏殿的门就被人推开,权烟急匆匆从外头跑了进来。到了床榻边扑通一声就跪下了:“求求二小姐,快去看看太后娘娘吧!您要的千金和万两咱们都给,立即就给!” 说着冲外头招了招手,立即有宫人拿着银票进来,递到了默语手里。权烟再道:“这是一万一千两的银票,请二小姐收着,随奴婢去给太后娘娘看病吧!娘娘今早就吐了血,眼下印堂发黑,手脚酸麻,
已经躺在榻上下不了地了。一切都跟二小姐昨日说的一样,二小姐是神医,求神医去救救太后娘娘吧!”
默语听得十分惊讶,二小姐真是神了,这都能算准。 白鹤染眼底却有狡黠的光匆匆闪过,然后哑着嗓子吸着鼻子整出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道:“治不了了,我昨儿淋了雨,这会儿染了伤寒,已经难受的一点力气都没有,哪还有本事给太后娘娘看病啊!再
说我这两条腿,活这么大也没跪过好几个时辰,半夜里膝盖就疼得受不了,这会儿是站都站不起来,谈何看病啊?”
权烟一下就慌了,“伤……伤寒?怎么会这样?二小姐怎么会染上伤寒的?” 默语算是服了,敢情小姐是这样打算的,于是赶紧把话接了过来:“小姐刚不是说了么,因为昨儿淋了雨,所以染了伤寒。奴婢是个下人,皮糙肉厚的才没被冻着,但一个国公府的嫡小姐哪禁得起这样
的折腾?咱们一没犯罪二没招惹了太后,真想不明白为何凭白无故的把咱们叫进来罚跪,现在人都给折腾病了,回去怎么交待呢?”
白鹤染顺着她的话往下唠:“有什么可交待的呀,我又不是大姐姐,家里没人挂念我。” “那十殿下回来怎么说呢?”默语不依不饶,“殿下走的时候可是说过的,他不在京里的这段日子,小姐您哪怕是伤着一根头发,待他回来都是要把伤您的人头发全给剃光的。现在不但染了伤寒,腿都跪
瘸了,这帐怎么算?”
白鹤染想了想道:“依着君慕凛的脾气,估计得……砍腿吧?”
权烟都要听哭了,掉根头发都得剃光头,那坏了腿可不就得砍腿么。
这话要是别人说她可不当回事,谁敢砍太后娘娘的腿啊!可要换成十殿下说,那就不能不当真。有什么事儿是那个魔头不敢干的?别说砍腿,大卸八块儿都不带眨下眼。太后这个关可难过了。 “唉!”白鹤染又叹了一声,“这就是命啊!太后要是不让我跪,我也不会生病,不生病就能好好的给太后治病。可现在你看看,闹成这样,病也治不成了,遭罪的还是太后娘娘。何苦呢?自己坑自己啊
!” 权烟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