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笙歌红肿着双眼,带着理不清的万般绪节,他们若非是给她灌了迷魂药?还是自己真的很容易受言语的左右,而不会用心去明辨是非善恶或真假。
“原本我是想给我丈夫...”段蔚蔚丈夫二字说出来自己就觉得可笑,百年的荒诞啊。苦涩的情绪并没有随着这段时间的静宁而得到控制或是缓解。
夏笙歌想起睁开眼前的那道疤痕后知后觉跟恍然大悟汇集到指尖,指向段蔚蔚“你丈夫该不会是辛俾幻成的吧。”
段蔚蔚摇了头,是幸还是不幸她也说不上来“他就是未成接我过门,未拜过堂,却是名义上的丈夫。”
“所以夏姑娘,许多东西真的不是用眼睛,用耳朵能判断的,连朝夕相处上百年我都没看清他不是他,他把他模仿得太像了,到最后连他自己都忘了自己是谁。”心酸的涩言在她脸上漾开,心痛填满了心中的空白。“他身子弱孱,一直以为都是我在照顾他,我为他付出,谁知道我错的这么离谱,他默默为我付出那么多,到头来……苦,痛,嗬……仔细寻来,若不是因为他,新魂的我早就在这个世界消失,是他替我挡了孤魂野鬼的侵扰,而舒御的故事全是自己的幻想,而他又在我背后默默的支持着我的幻想,配合着我演了一辈子的戏,到最后为了我落得魂飞魄散,他真是傻啊。”最傻的其实还是她自己吧,沉溺在自己的幸福里,把旁人的存在视若无睹。
夏笙歌也不知道怎么劝他,毕竟自己的乱绪都没有弄清楚。
“我知道自己的事情没有活明白,对你们的事情不适合言语,但旁观者清。庞先生的上心,南宫公子的维护,都是真心对你的关怀。你所标榜对南宫公子的喜欢,到底是真是假,你就从来没有怀疑过吗?”
夏笙歌一怔,从见到南宫上祈的第一眼,就深深被他的特质迷失自我,难道一切是蒙蔽双眼的假象,她不信。心中的信念被她一句话变得动摇。
她的矛盾支在段蔚蔚眼里,摇了摇头,将身子隐入漫长的黑暗,留给夏笙歌一句话“你的犹豫,真不值得他们对你处处相依。”
夏笙歌咬着唇,承认的同时,也有来自心底的倔强的反驳。或许是哭累了或许是想累了,迷迷糊糊居然沉睡了去。
梦里,乔子雁头也不回渐行渐远的背影,梦里,闻骁扭曲的脸同辛俾狂躁的脸相互交错,梦里,彭贵安七窍源源不断的诡异黑血,梦里,庞离在幽冥承受地狱孽火的焚身,梦里,南宫上祈受着万鬼反噬的折磨,梦里是抱抱焦躁寻觅方向的急迫,梦里自己在黑暗的海洋里冷漠的看着他们还有万众的折磨,杀戮的张狂让她热血澎湃,狂热亢奋。
熟悉又陌生的脸把夏笙歌从梦中唤醒,已经挂上天空的太阳,让她晃了神。拍了几下脸,让自己从梦魇中清晰,告诫着自己,那是梦,不是现实的真实。全身酸痛得不像话,像是跟谁打了一仗,揉着几乎要散架的身体,心不在焉的回到小屋。